大伯竟然为了钱把她卖给一个五十好几的糟老头。
那是她的亲大伯啊。
她不该对他们没有防备之心的。
她恨。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浅渐渐有了意识,睁开眼,外面的天已经微亮,动一动手指,她能动了。
林浅撑着破碎的身子坐起来,利落的短发此刻凌乱得有些狼狈,碎发遮眼,她本能地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微微仰首,柔和的下颚线条包裹着清润微翘的下巴,白瓷玉般的精致五官恍若天成。
短发及耳,帅气的肩颈线条一览无遗,在微弱的光线下,好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年,哦不,是少女。
林浅用薄被紧裹着自己的胸口,薄被下面是她光洁无暇的身子。
昏暗的房间,她一双葡萄眼灵动而又明亮,左右侦查着这里,这里充斥着一股复杂的味道,酒精味、香水味、烟味,还有男人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整个人酸麻胀痛就跟散了架一样,特别是两腿之间,一动就扯着肉一样,火辣辣地疼。
身旁的男子还在熟睡,他是趴着睡的,脑袋背对着她,微弱的光线让她只是看到了模糊的背部轮廓。
他沉稳均匀的呼吸声,不大,要仔细听才能听到。
不要脸的糟老头,待我浅小爷养精蓄锐,一定叫你后悔莫及。
林浅小心翼翼地揭开被子,慢慢地滑下床,在地上捡起一团衣服,手抖着赶紧穿上。已经顾不得衣服破不破了,她得趁男人醒来之前逃出去。
对,逃出去!
可是,事与愿违,当她刚站起来想要往门口跑的时候,右腿软了一下,整个人对着地面一头栽了下去。
“咣当”一声,什么东西被她的手给碰下来了?是他的裤子,裤头上系着皮带,皮带头是金属质地,落地有声。
床上的男人明显被吵醒了,双手一撑要起来。
林浅着急啊,右手擒住皮带头,左手抱着裤子,心一狠,力一发,猛地朝男人的后脑勺上砸去。
“额……”男子发出了一声闷响,又重重地趴了下去。
林浅没想太多,她丢掉了裤子,踉踉跄跄地跑出了房间。
必须,逃出去!
天色大亮,李不言按响了主子房间的门铃,可是里面无人响应,于是,他直接刷卡进入。
一进去,见到眼前的情景,李不言的心都抖了起来,“首长,首长,你怎么了?”
“嘶……”顾城骁眉头紧蹙,一夜宿醉,前面昏,后面痛,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盖着。
李不言堂堂七尺男儿,吓得都快哭了,“首长,万幸您终于醒了,您没事吧?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首长喝了酒,他送首长到房门口时,首长明明很清醒,还让他早点回房休息,早知道他一定送首长进屋,确保安全了再离开。
李不言扶着顾城骁慢慢坐好,顾城骁看到枕巾上面的血,感觉耳朵边也有血,他伸手往后一摸,痛。
再看看李不言手里的他的裤子,他的脸瞬间黑了,谁把裤子盖他头上的?!
李不言仔细打量着皮带头,上面那颗名贵的黑曜石沾染着同样的血迹,他不可思议地说:“不可能吧,您自己打的?”
顾城骁深邃的双眸剜了他一眼,“我又不傻!”他的眼神默默地飘到了旁边,洁白的床单上染着一朵大红花,果然!
意识到是被人袭击的,李不言立刻说:“首长,医院和警方。”
医院,贵宾休息室,顾城骁衣着整齐地伫立在窗前,他颀长的身姿优雅地立着,浓眉如墨,眼如点漆,波澜不惊的面色间透着沉稳大气,眉宇间的专注又透着几分不羁与张扬。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足以俯视众人,清贵的身影遗世独立。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那点红酒还不至于让他酒后乱性。他脱衣准备洗澡,忽然发现床上躺着一个白衣少年,窗外皎洁的月光把那少年照得一清二楚,少年面目清秀得犹如落入凡间的精灵。
顾城骁当下就发怒了,他的床连他妈都不允许碰,更何况是一个陌生少年。再则,因为从不近女色,许多人都在传说他在部队呆久了喜欢男人,这一刻,他也有些恍惚,甚至怀疑自己的取向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他二话不说一把揪住了少年胸口的衣领,想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才不喜欢男人。
可是,等等……软的?
那一刻,他如遭电击般僵在原地。
近距离的查看,他看清楚了,这不是少年,而是一个少女,带着清香的少女,触感极佳的少女,令人遐想的少女。
也不知道真是酒精的缘故,还是为了证实自己的性取向没有问题,他内心的怒火一瞬间转变成了*,一点一点地放松了警惕,一步一步地靠近了少女。
想到这里,顾城骁皱起了眉头,平静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怒气,我的自制力怎么可能这么差?!
出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女*惑,有御姐,有萝莉,各种类型,可他都是逢场作戏点到即止,偏偏昨晚那个比较中性的少女,无论是青涩的身体,还是欲拒还迎的姿态,都那么精准地对上了他的胃口。
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打断了顾城骁的思绪,李不言拿着报告喜悦地说道:“首长,您的后脑勺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身体各处也没有其他的伤。”
顾城骁冷漠直言,“是你太紧张,我早就说了我没事。”
李不言战战兢兢地说道:“首长,您的事就是大事,怎么能怠慢?幸亏检查得详细,不然也不知道您的血液中含有‘柳叶春’的成分。”
“柳叶春?”
“没错,那是一种……药物。”
“废话,我当然知道。”顾城骁眸色一深,到底是谁在给我设套?他话锋一转问道:“让你查的人查到了吗?”
李不言:“查到了,经过dna比对,她的个人资料都在这里。”
顾城骁接过资料快速翻阅了一遍,他凌厉的双眸突然一觑,“你确定是她?”
“确定。”首长啊,是不是她您还不知道么!
b大,金融系1班的学生们正在上高数课,林浅坐在座位上,眼睛盯着黑板,视线跟着老师,手拿着笔时不时地划几下,装作听得懂的样子。
“都算出来了吗?”高老师往下扫了一眼,“林浅,答案是多少?”
林浅两耳不闻,依旧发着呆。
下面已经有同学发出暗笑,高老师加大音量又喊了一下,“林浅,林浅!”
“有!”林浅慌忙站起来。
“答案是多少?”
林浅低下头,看着笔记本上满满一页的“傻x”二字,她的眼梢余光只好往旁边瞄,该死的楚墨枫,不给看。
高老师一抬鼻梁上的眼镜,正色道:“眼睛不要乱瞄,看自己的答案。”
林浅抬起头,响亮地说:“高老师,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刚才讲得那么仔细,你没听?”
“听不懂。”
“听不懂?有这么难吗?都是最基本的知识点,我都讲了好几遍了。”
林浅直接跟高老师大眼瞪小眼,说:“我都懂了你就下岗了。”
班里同学哄堂大笑。
高老师面子挂不住,拍响了桌子,“林浅,就你这学习态度还想考及格?离期末考试没有几天了,你还在做梦吗?”
林浅忽然身子一斜重心左移,右脚踮着,单手插袋,“我就这态度,我天天睡觉都轮不到你管!”她说话虽然痞痞的,但样子很帅,帅气程度比起他们班的校草楚墨枫,不差分毫。
“哦吼吼吼~~~”瞎起哄的同学们又是喊又是拍桌子,把高老师气得够呛。
“别吵了,你……”他指着林浅,“放学叫你家长来。”
“没空!”
“不来不准回家。”
“正好,谢谢高老师收留。”
“吼吼吼吼~~~”同学们又是一阵瞎吼。
——
下了课,林浅被留在了教师办公室里,身为一个大学生,叫家长什么的,那也太丢人了,更何况她也无家长可叫。
话说在学校,“浅小爷”的名号也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调皮捣蛋,整人坑人,坏事做尽,她就是让老师最头痛的那种学生,自己不好好学,还要影响其他同学。
要不是那个她十多年没见过面的亲爹以她的名义捐赠了学校一座体育馆,她根本没资格进这个大学。
班主任一见她就头疼,“你给我站好,把耳钉摘了。”
林浅往另个方向一斜,换条腿浪着,“我不,我喜欢。”
“你瞧瞧你自个儿,像什么样子?男不男,女不女。”
林浅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格子衬衫,下面是直筒的长裤,再加上一头短发,远看跟男生无差别,近看就跟二流痞子似的,还是跟男生没差别。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安生一点?站好!”
林浅照旧抖着腿,一副“我就这样你能奈我何”的模样,拽拽的样子特别贱,也特别的帅。
“你爸电话多少?”
“不知道。”
“不知道?你爸电话你不知道?”
“哈,老师,我连我爸是谁都不知道。”
班主任又气又心疼,现在的孩子越来越难管了,“那你妈呢?”
“也不知道。”
班主任不忍追问了,真怕问下去,她来一句“我无父无母没人管”,班主任心软,叹气道,“唉,林浅啊,你说老师该拿你怎么办?你看看你这成绩,不想毕业了?那体育馆可就白捐了。”
b大教学严谨,不管你是通过什么途径进来的,但只要犯严重错误或者成绩太差的学生,一律劝退,对于林浅,班主任真的是无能为力。
这时,楚墨枫拿着一叠资料走进了办公室,身为学生会副主席的他,一直都是大家眼中的三好学生,学习好、形象好、家世好。
林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见死不救,不讲义气!她吊儿郎当地说:“老师,您别给我灌鸡汤了,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下次不跟高老师顶嘴了,他的课我睡觉总成吧?”
班主任实在拿她没辙,她家长也不管,她又自暴自弃,这孩子的叛逆期有点过啊,“你再这样老师没办法管你了。”
“最好,从来没要你们任何人管过我。”她仰着头,下嘴唇一兜,一口气把盖在眉心的刘海吹开,天下没人能管得了老子,老子也不要你们管!
从班主任那里出来的时候,林浅快步追上了前面的楚墨枫。
夕阳斜照的校园里,林浅将书包往背后一甩,踩着落叶踏着风前行至此,她一掌拍在楚墨枫的肩上,大声抱怨,“楚墨枫,你太没义气了,都不给我看答案。”
楚墨枫一米八的身高比她高出了好大一截,他没有低头,只将视线往下一瞥,不屑地问:“为什么要给你看?”
“靠,想造反啊你?!”林浅一丢书包,一角踩住路边的台阶,凌空一跃,双手一勾,直接跳上了楚墨枫的背。
“下来!”楚墨枫不悦地呵斥,无奈她就跟八爪鱼似的抱着他,怎么甩都甩不掉,“林浅,你属狗皮膏药的吗?”
“你说对了,我还是强力款的。”
林浅与楚墨枫是同学,虽然互相看不上眼,却也相安无事地相处了这么久。
楚墨枫是校草,每天都能收到女生的情书。
大学跟高中不同,大学就是社会的缩影,隔专业就跟隔了一座山似的,所以很多人都以为出了名的“浅小爷”是男生,林浅也不辩白。
林浅也能收到很多情书,比较不同的是,男生女生各半,用她自己的话说,我浅小爷的魅力男女通吃。
楚墨枫也不是真的甩她,要真甩肯定能甩掉,他弯着腰,跺着脚,语气懊恼地说:“林浅,你别把我惹急了。”
“把你惹急了会怎么样?”她双腿箍着他的腰,双手交叉抓着他的胸口衣领,脸颊紧贴着他的耳朵,说话都是贴着他的脸颊说的,“哈哈哈,楚墨枫,你倒是说啊,把你惹急了你会怎么样?”
楚墨枫突然停住,双手抓着她的手,想扯开她的手,也在保护她别掉下去,他撇头,细长魅惑的眼睛直视她的双眼,“把我惹急了,我……”
“林浅,你给我下来!”楚墨枫话没说完,一道突如其来的尖锐女声几乎快划破他的耳膜,他抬头看去,只见南音虎视眈眈地堵在前面,她后边还跟着她的一群跟班,有男有女。
南音是播音系的高材生,跟楚墨枫一样也是三好学生,学习好、形象好、家世好,虽然校花的称号是自封的,但也无人敢有异议。
巧的是,楚墨枫、林浅、南音三人以前还是高中同学,楚墨枫和林浅还是同桌。
南音喜欢楚墨枫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今看着林浅附在楚墨枫的背上疯闹,她是又气又嫉妒,何况,她一向都看不起这个林浅。
有关南音和林浅的渊源,当初还闹过笑话。
刚上高中的时候,南音对林浅痞痞的样子一见钟情,情书送了,告白也告了,结果林浅就说了五个字——我不搞蕾丝。
当时南音恶心得连连作呕,恨不得把林浅痛打一顿,为了撇清自己的蕾丝嫌疑,她处处与林浅作对。
后来,南音又喜欢上了楚墨枫,她对楚墨枫那股高冷的酷劲迷恋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谁知,林浅居然是楚墨枫的同桌,害得她每次去找楚墨枫都要碰到林浅,每次都要犯尴尬癌。
高中同校完,还要大学同校,真可谓不是冤家不碰头。
“林浅,你快下来!”南音气急败坏地说,“别用你那脏手玷污了楚墨枫。”
本来林浅是想下来了,但一听这话,她真就不下来了,她双手抱紧了楚墨枫的脖子,故意贴着他的脸问他,“楚墨枫,她是你女朋友?”
这一问,南音的心“砰砰”一阵乱跳,她已经等楚墨枫的回应等了一个星期了。
楚墨枫淡定得好像与自己无关一样,“不是啊。”
南音钝痛,等了这么久,竟然还是这个答案,好受伤。
此时,夕阳斜斜地照过来,正好照在林浅的脸上,她趴在楚墨枫的背上,撒娇地垂着头,细碎的头发盖在眼前,葡萄黑瞳里灿灿闪着光,整张小脸精巧而又可爱,还自带柔光效果。
她软糯糯地问:“那……我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最喜欢撩校草了,高中当同桌的时候她就有事没事撩撩他,有时候他会生气,有时候也会脸红,太可爱太好玩了。
上了大学之后坐在一起的机会不多,她都好久没撩他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在这初秋的校园里,金*的余晖,斑驳的树影,还有那渐起的凉风,以及激荡不停的懵懂之心。
楚墨枫对视着她,眼皮忽然一跳,淡定的眼眸中多了一分喜悦。
他刚一张启嘴唇想回答她,林浅戏谑地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手捏住他的喉结,挑衅地对南音说:“我就对他上下其手了,我就玷污他了,你来咬我啊!”
南音抓狂了,指着林浅怒骂道:“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你爸妈生你出来简直就是浪费粮食,难怪会被他们抛弃,连亲生父母都不要的人还活在世上干嘛?!”
林浅充满玩味的笑容顿时变得凝结,她忽地从楚墨枫背上跳下来,眼神都充满了戾气,父母是她的底线。
南音跑过去,拉住楚墨枫的手就要跑开,“离这个神经病远一点,听说她昨晚一夜都没有回寝室,也不知道跟谁出去*混去了,别染些乱七八糟的病。”
谁知,楚墨枫挥开了南音的手,冷冷说道:“这位同学,我们好像不熟。”
南音脸一囧:“……”
其他人:“……”
“还有,她昨天是回家了,不是跟谁出去*混,她是我同班同学,我没法离她远一点。”
当着众人的面,楚墨枫啪啪打脸南音,南音真的是怄得要死,她喜欢的男生怎么可以和一个男人婆嬉戏打闹?她喜欢的男生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婆,而伤她的心!
林浅一脸得了便宜就爱卖乖的贱样,笑着说:“嘿,承蒙两位厚爱,你们可真了解我。”
秋风起,楚墨枫迎风而立,他清高孤傲的身影在人群中是拔尖的,他转头看了一眼林浅,突然说了一句,“我考虑考虑。”
然后走了。
走了。
了……
林浅一脸懵逼地杵在原地,他说的啥?什么考虑考虑?
——
城市的另外一头,顾城骁驱车回家,一到家门口,母亲叶倩如就迎上来了,低声提醒着说:“儿子,你爸最近血压又高了,你可别顶撞他。”
顾城骁当下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进到里面,顾源在沙发里正襟危坐,父亲戎马一生,即使退休了,也不失大将风范,顾城骁毕恭毕敬地走上前,抬手敬了一个*礼,“爸,我回来了。”
顾源话不多,字字重点,“城骁,你跟紫琪的事,差不多可以定了。”
“我跟郑紫琪什么关系都没有,定什么定?”
“紫琪对你的心意我们做家长的都知道,我们对紫琪也很满意,再拖下去,紫琪年纪也大了。”
“等等,爸……”顾城骁不得不打断,“爸,我跟您这样说吧,郑紫琪对我什么想法那是她的事,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我跟她只是最简单的同事关系,别无其他。”
顾源瞪了他一眼,早就料到儿子会这样说,于是,他心平气和却态度强硬地说:“这是当年我与沈连长签下的婚书,白纸黑字,一清二楚,你明天去沈家看看吧。”
顾城骁起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看桌上的婚书,他又惊又怒,“爸,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娃娃亲这一套?俗不俗?”
“我的话,你不听?”话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句,顾源在部队发号施令惯了,难免强势,要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他还在高位上坐着。
顾城骁诚恳地说道:“爸,我才28岁,不着急结婚。”
“你不着急结婚,人家姑娘着急啊。”今天不是郑家就是沈家,顾源已经下定了主意,说,“就趁现在有空,赶紧把终身大事办了。”
顾城骁深呼吸两下,一忍再忍,“爸,这件事恕儿子不孝,无法答应你。”
顾源一听,拍案而起,“你别以为我退休了就治不了你,这两年我让你往东你偏偏往西,其他事情你忤逆我我可以不提,但这件事,你要敢不听,我就革了你的职。”
“爸……你……”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眼看父子两就要吵起来,叶倩如赶紧拉开两人,儿子跟他爸都是倔脾气,闹起来谁都不让谁,“好了好了,都少说几句。儿子啊,28是不着急结婚,但你这工作连谈对象的时间都没有,好姑娘都要被别人挑走了。”
“妈知道你不喜欢紫琪,咱不强求,跟你爸订下娃娃亲的这个沈家,我已经打听过了,沈连长的千金无论外形还是年龄都与你匹配,比郑紫琪长得还要漂亮,而且家世清白,家教优良,相貌和人品都是一等一的。”
顾家好歹也是有名望的*门之家,要娶的儿媳妇自然是百里挑一的,要不是事先探访过没有问题,叶倩如也不会答应老爷子。
顾城骁这回算是明白了,原来他妈叫他回来就是给他下套的,他俩一搭一唱的,目的就是要逼婚啊。
他们明知道他跟郑紫琪不可能,他们就故意拿郑紫琪做对比,目的是逼他跟那个素昧谋面的沈家千金结婚。
敢情这结婚的事情,还能跟做买卖一样货比三家?
叶倩如挤了挤眼睛,低声提醒,“你爸血压高,你别气他了。”
“……”他还能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爸,你非要逼我不成?”
顾源已是胜券在握,悠悠地说:“你自己决定,没人逼你,反正小刘约了我喝茶,正好要谈谈你调度的问题。”
父亲口中的小刘,正是当今全*的最高统领刘闵畅司令,顾城骁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有妥协。
“我对象……怀孕了……”这几个字,顾城骁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什么?”二老震惊不已。
叶倩如一脸惊喜,“哪家的姑娘啊?先带回来瞧瞧。”
顾源一脸严肃,“看把你能的,你什么时候有对象了?”
顾城骁:“我找对象,分分钟的事。”
顾源皱一皱眉头,明明心里暗喜着,脸上却多了责怪,“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打算怎么办?”
叶倩如还是一脸惊喜,“赶紧带回来,我们好谈谈结婚的事情。”
顾城骁瞅瞅那张娃娃亲的契约,“那沈家的千金……”
叶倩如:“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娃娃亲这一套?俗不俗?”
顾源偏头小瞪一眼,却也面不改色地说:“哼,俗你还说?”
叶倩如:“老爷子,不是你提起这事的吗?”
顾源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微微发怒道:“还是说正事吧,城骁,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敢搞出人命就要敢于承担责任。”
顾城骁悄无声息地咽了一下口水,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大了?
顾源转身背过身去,丢下一句“带回来瞧瞧吧”,就走了。
带回来瞧瞧,让我带谁回来瞧瞧?
——
林浅在回家的路上,还是遇到了南音一群人。
在学校里他们不敢动手,可是走出了学校就不一样了。
不过,林浅也不是胆小的人,一个点一个地数着对方的人数,“1、2、3……8、9,南音,你上不上?要不要算上你?”
南音白眼瞧着她,“十分钟后我看你还嚣不嚣张得起来!给我上,往死里打,出了事,我摆平。”
一对九,林浅瞬间被围攻了……
林家,一辆白色路虎停在门口,这是顾城骁私下里最低调的代步车。
“顾首长,幸会幸会,接到您的电话,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哈哈哈哈。”林培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握着顾城骁的手就侃侃而谈,这可是他未来的女婿啊。
顾家世代都是**名门,顾家的长子顾城骁,人称“顶级钻石单身汉”,他是**商三界的翘楚,权力最高,财力最强,更逆天的是长了一副绝世容颜。
两年前顾源司令员因病提前退休,大家都在惋惜,但是,顾城骁以26岁的年龄成为全*最年轻的少将,成就足以超越父亲。
如今两年过去,顾城骁的肩上又多了几枚*功章,权势地位又攀升不少。
这样一个神级的人物,突然降临林家,林家上下全都激动不已。
朱曼玉拉了一下丈夫的衣角,暗示他不要太卑微,毕竟,唯有娘家强一些,女儿嫁过去才会到尊重。
顾城骁并没有握住林培的手,手一抽,步子往后一退,端端地浅点了一下头,“叔叔阿姨好,我的意思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么,她人呢?”
在电话里,顾城骁十分有诚意地表明要与“林小姐”结婚,林培诧异之余,也实在是受宠若惊。
林培识趣地后退一步,朱曼玉笑得有些谄媚,“顾首长不必客气,也不必着急,听说您要来提亲,为表重视,小女还在楼上打扮。”
林培拉了一把妻子制止,阿谀地邀他进去里面,“顾首长,先进来坐吧。”
林培是一名退伍*人,退伍之后辞去了国家给安排的工作下海经商,当年对顾源司令员的提拔也是心生感激,现在对顾源的儿子顾城骁,也是敬重加仰望。
进屋,入座。
林培从白手起家到现在跻身千万富豪之列,也算成功,对女儿的栽培更是细致有加。他最喜欢带着大女儿出席各大酒宴,然后听旁人对女儿的夸张。
对他来说,他享受极了这份虚荣感。
静坐片刻,朱曼玉带着女儿林潇慢慢走下楼,精心打扮过的林潇宛若山林间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粉面含春,红唇轻启,一步一娉婷。
顾城骁依旧坐在那里,不看,不说,不动声色。
不一会儿,外面忽然传来了年轻女孩的怒骂声,里面*静了,以至于外面的人说什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林浅你有病啊,走路都能摔成这样,眼瞎了还是脑残了?”
“就你这个*样子,怎么跟我出去?!我还得另外找人,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不想帮我是不是?”
“叫你包子你还真是包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啊?!我丢个铜板到水里还有回声,骂你我怎么就跟空气说话似的?!”
听这声音,是林家的二小姐林渝回来了,后边还跟着默不作声的林浅。
“爸,妈,我回来……了。”刚踏进门口,林渝就愣住了,屋里大家都在,大姐打扮得跟仙女下凡似的,爸妈则是一脸担忧,沙发上还坐着一位穿*装的男人。
林渝的眼神一瞬间就被吸引住了,只见眼前的男人五官硬朗,棱角分明,修长的双腿呈直角放着,深绿色的*装勾勒出宽厚的肩膀和精瘦的腰身,最重要的是,他的周身明明包裹着一层夕阳金光,眼中却蒙着一层亘古不化的寒意,冷傲矜贵的表情如同宇宙中掌控万物的天神。
顾城骁察觉了女孩窥探的目光,他偏了一下头,面露不悦。
八面玲珑的朱曼玉赶紧拉过小女介绍道:“顾首长,这是我的小女儿林渝,她是一个爽快的丫头,有什么说什么,也是家里的开心果,只要有她在,家里就不缺笑声。”
电话里顾城骁只说要和“林小姐”结婚,他们也不知道是林潇还是林渝,只是直觉觉得应该会是大一点的林潇,毕竟林渝才20岁,心智还不成熟。
车行一半,顾城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家里打来的电话,他余光扫了林浅一眼,没有用车载,而是直接将手机放在了耳边,“喂,妈,什么事?”
电话那头是叶倩如异常期待的询问声,“儿子,人带来了吗?”
“嗯。”
“太好了,赶紧回来。”
顾城骁又扫了一眼林浅,略带担心地说:“能不能改天,她现在状况不太好。”
“怎么了?有反应了是不是?”叶倩如又激动又兴奋,“儿子,没关系的,反应越大说明胎儿越健康,带回来吧,别让人家姑娘对我们家有意见。”
“……”顾城骁真是无语凝噎,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那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好,一切都准备着呢。”
——
顾家,古色古香的大宅子里,顾源和叶倩如坐在沙发的一边,顾城骁和林浅坐在另外一边,中间的茶几上放着两本新鲜出炉的红本本。
谁都没有吭一声,气氛一度尴尬到了冰点。
原本异常欣喜的顾家二老,此刻唯有沉默,之前有多期望,现在就有多失望。
瞧瞧瞧瞧,这是女孩子吗?衣衫不整,鼻青脸肿,耳朵上还有好几个耳钉,虽然时下很流行破洞裤,但这人身上的衣裤破得也太狂放了点吧?!
顾源和叶倩如打死都想不到,儿子的审美观竟然如此奇特,他们久久都挤不出一个字来。
良久,叶倩如压抑着胸腔内的咆哮,极度隐忍地问了第一个问题,“真有了?”
“我……”林浅刚一开口,顾城骁就强势地接过话茬,“没到时间,现在说多忌讳。”
“好,不问这个,那姑娘,你多大了?”
又是顾城骁,“年龄不是问题,能领证就行。”
顾源阴沉的面色又沉了一点,对于未来儿媳,他没要求对方跟顾家门当户对,但起码的大方得体总得有啊,这要求不过分吧?眼前这个……简直不堪入目。
叶倩如顿觉胸口憋闷不已,她捶了一下胸口,问道:“小姑娘,你爸妈知道吗?都同意?”
顾城骁不急不缓地说:“她的家人没意见,哦对了,她的家人爸应该认识,林培,以前帮你做过事。”
顾源想了想,那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战友了,“林培的闺女?”
林浅倒是想回答,但看顾城骁的脸色,并不想她多嘴,她也就闭嘴了。
顾城骁拉着她站起来,说:“爸,妈,人你们看见了,饭我们就不吃了,走了。”
“你……什么态度啊?”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回来!”
不管生气怒骂的二老,顾城骁拉着弱鸡似的林浅快步离开,能七点走绝对不留到七点一刻。
从进门到离开,也就短短十分钟,这整个过程林浅都处于懵逼状态。
夜幕笼罩着大地,璀璨的繁星在属于它的天际里绽放着光彩,林浅没有看清楚顾家,却看清了顾家二老的脸色,他们对她很不满意。
会满意,就怪了。
“那个……”她实在不知道叫他什么,“咱这事,算是成了,还是没成?”
“证都领了,还能不成?放心吧,我的事我能做主。”
“那为什么是我?”
皎皎月光下,林浅转头看着他的方向,却依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垂的双眸带着浓浓的疑惑,比那月光还要令人沉醉。
直到很多年以后,顾城骁都没有忘记林浅第一次问这个问题时的谨小慎微,他想,那个时候的她太无助太弱小了,以至于随便抓到一根稻草,都要紧紧拽住,生怕失去任何可能求生的机会。
顾城骁没有回答她,虽然他是被下了药,但他不可否认当下的意乱情迷,也不可否认侵犯了她的事实,这件事就跟遮羞布一样,盖着他道德底线上的一朵烂疮,他不愿跟谁提及。
初秋的晚上,夜风带着几许清凉习习吹来。
凉风,加上顾城骁眼底的凉意,林浅觉得有点冷,她将双手紧紧地抱着前胸。
顾城骁悄悄地放慢了脚步,在林浅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走成了并肩。
忽地,单薄的小肩头被压上了一件外套,宽大的*装外套,还带着陌生男人的体温。
林浅身子一抖,手忙脚乱地要把*装拿下来,“不要不要,你穿着吧。”在她的眼里,*装是很神圣的东西,给她穿是糟蹋了*装。
男人的手压了一下她的手背,“穿着吧,晚上凉。”
低沉缓和的声音浸润了她的耳膜,一撇头,她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手指修长,指甲干净,也感受到由男人指尖传来的温度,她的心脏没来由地一阵乱跳。
他虽然严肃冷峻,但也有细心体贴的一面。
“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不要不要。”林浅乖巧地摇着头,面对一个年长又气场强的男人,她瞬间变成了包子,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之前,最好隐藏实力。
可是,咕咕叫的肚子出卖了她。
顾城骁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看来是一枚老司机啊。
开车去觅食,车行半路,顾城骁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家里打来的电话,不用猜都知道他妈要说什么。
挂了,又打,再挂,再打,他叹了一口气接起来,有些无奈。
电话那头是叶倩如见*似的怒嚎声,“你爸找林培确认过了,林浅根本不是他的女儿,你想气死我啊,什么不找偏偏找一个不男不女的回来,年纪小也就算了,林培说她从小父母离婚,无人管教,她就是一个问题学生,我跟你爸不同意!”
“米已成炊,晚了。”
“孩子生不生随意,她生,我们养,她不生,尽早去流。”
“妈,你这就过分了啊。”
“过分的是你顾城骁,”叶倩如已经气得眼冒金星了,直接将电话交到了顾源的手里,顾源铿锵之声犹如洪钟,他对着电话直接开骂,“你个混账东西,专门跟我作对是不是?”
声音太大,顾城骁将手机拿远了些,余光无意间瞄到副驾驶座的小丫头,她正目光畏畏地瞅着自己,那害怕的小眼神好像在说,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这是顾城骁第一次看到林浅抬起了头,也是第一次两人四眼对视,他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的伤,左边的颧骨和嘴角都是肿的,左眼因为颧骨太肿而有些睁不开,难怪她一直低着头,且尽量以右脸示人。
“爸,男人就要敢做敢承担,这是最起码的责任和担当,我还是一名*人,更应该积极履行自己的责任。这也是您以身作则教会我的道理,你们不能因为她父母离婚就对她有意见。”
“你……”顾源竟然被儿子说得无力反驳。
“爸,这里不存在跟您作对或者*气,你们要见,我就带她回来给你们见,但见面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而是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人是我选的,我喜欢就行了。”
“我明天就约小刘谈谈你的调度问题。”顾源威胁道。
顾城骁沉默一下,深吸一口气,重重说道:“那正好,我已经写好去非洲维和的申请了,就拜托您先跟刘司令员打个招呼。”
“你……”顾源那个气啊,“你想捐躯没那么容易!”
“那随你们的便,我们要去吃饭了,挂了吧。”
语毕,顾城骁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转头给了林浅一个安心的眼神,语带温柔地说:“放心吧,有什么事我担着。”
那一刻,林浅盈盈的目光如秋水般荡漾起来,内心感动无比,暖暖的,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从来没人这样待过她……
——
林家
林培和朱曼玉一直在等顾家那边的回复,电话一响,林培赶紧接了起来,一听电话那头的话,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是,好的,我知道了。”他颤颤巍巍地挂了电话。
朱曼玉在一旁等得心急如焚,“怎么样?顾老司令说了什么?”
林培的冷汗再一次止不住地往外冒,“顾老司令说,这件事务必保密,谁要是泄露出去,杀!无!赦!”
“……”朱曼玉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老婆,老婆啊,你别吓我。”林培赶紧蹲下身去扶她。
朱曼玉抽泣着说:“完了,完了,咱们林家算是完了,林浅那丫头肯定会报复我们的,她攀上了顾城骁这尊大佛,还不把我们往死里整吗?”
重要关头,还是男人理智一点,林培说:“好歹还有我跟顾老司令那层交情在,那丫头不敢乱来的,再说了,就那丫头的脾气和性格,说不定顾首长玩几天就烦了,这不正是顾家要求我们保密的主要目的么,顾家二老肯定也不喜欢那丫头。”
“可他们都已经领证了。”
“那又怎么样,结了婚也可以离婚的嘛。”
朱曼玉听了丈夫一言,呼吸渐渐舒缓了些,“但愿吧……”
——
为了活跃气氛,顾城骁直接在一家烤肉店门口停下,他想借着吃烤肉的气氛,跟林浅熟悉熟悉,也想打听一下她昨晚为什么会那个样子躺在他的床上。
餐厅里一点都不冷,反而还有些热,林浅将外套脱下,小心翼翼地放在空座上。
点餐的时候,顾城骁说:“你脸上有伤,不宜吃辛辣的,我们就点些简单的。”
林浅点头,乖巧地说:“好,我随意,什么都吃。”
顾城骁勾勾划划地点了许多,点完直接下单。
那个时候都快八点了,林浅饿得前胸贴后背,菜很快上齐,满满当当一大桌。
顾城骁看她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肉片,便说:“别心急,很快就开了。”
林浅饿得都想啃筷子了,看着那滋滋作响的肉片在铁板上抖动,哪里忍得住,她迫不及待地往前一凑,唔,一阵热气上扬,冲得她的鼻子发痒,她一个没忍住“阿嚏”一声,对着一锅金*的五花肉片打了一个喷嚏。
林浅瞬间石化,同样石化的,还有坐在对面的顾城骁。
精巧的小鼻子下面挂着一条透明的水鼻涕,有两滴挂在嘴唇上,有无数滴已经落在了肉片上。
略带焦*的五花肉滋滋滋响个不停,趁顾城骁说话之前,林浅立马低头,一边抽纸擦鼻涕,一边拿筷子夹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这些都归我,你另外烤。”
顾城骁却笑笑然地说:“没事,吃吧,填饱肚子要紧。”
吃烤肉的过程岂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的?!林浅根本就不用烤,她的任务就是吃吃吃,顾城骁周到得连酱料都会给她蘸好。
到目前为止,林浅对顾城骁的了解仅为他是一名*人,似乎有着不错的家世,其他的一无所知,就连他为何会娶她她都不知道。
反正她以后不用回林家了,她心里暗暗琢磨着,先逃离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姑且不说她从小到大受了多少大伯一家的****和羞辱,就大伯为了让自己的公司度过危机,不惜将她的初夜卖给一个糟老头这一点,她都无法再与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
今天之所以回去,她其实就是想与大伯一家撕逼决裂的,她的初夜就当是回报他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以后生老病死再无瓜葛。
却不想,遇到了这位顾首长。
顾城骁看她吃得起劲,一张阴郁的小脸也渐渐有了生气,他便随意地开口问道:“你脸上的伤是被谁打的?”
林浅坚持说:“真是摔的,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呵呵。”
顾城骁忽略了她的回答,继续说:“除了脸,身上其他地方还有伤吗?”他昨晚并不曾伤她,要有,也只是弄伤了她下面。
林浅逃避着他的问题,指着那一盘酱牛肉说:“烤点这个。”
顾城骁作罢,夹起一片酱牛肉放在铁板上烤着,又说:“医院看看?”
“皮外伤,不碍事。”
看她说得轻巧,他又问:“你经常受伤?”
林浅一顿,有点警觉起来,动作也拘束了许多。
“算了,你不愿说我也不会逼你,快吃吧。”来日方长,不着急。
可能是太饿了吧,林浅光顾着自己吃,一直没发现顾城骁的筷子只给她夹,自己却未曾碰一点。
饱餐一顿之后,林浅在回家的车里睡着了,在车里本来就容易犯困,而且她还很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等红灯之际,顾城骁附身过去将她的座椅放下,然后拿起*装外套,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车水马龙的马路上,明暗交替的光影打在她的脸上,又长又翘的睫毛像两把扇子一样盖在脸上,她睡得可真香啊。
顾城骁好像看着自己新得到的宠物一般,情不自禁地附身下去,性感的薄唇贴在她瓷滑的脸颊上,一阵好似婴儿奶香的女儿香顷刻间钻进鼻孔,令他的某处立刻有了反应。
“滴滴”后面的车子按响喇叭催促着,顾城骁转头一看,已经是绿灯了。
也罢,来日方长,不着急。
地下车库,顾城骁将车子停稳熄火,转头看着旁边的女孩一脸安静的样子,他不忍叫醒她。
因为祖上的关系,他自小从*,多年的部队生涯难免枯燥,却也练就了他超凡的体魄和意志力。
柳叶春据说是这世上最强的*,效力强,不易察觉,魅惑人于无形,就算是瞎了眼的柳下惠也抵抗不住诱惑。
这个据说倒是不假,若不是验血查证,他确实没有察觉自己中了柳叶春。
他附身上前,女孩鼻尖发出了均匀沉稳的呼吸声,他饶有兴致地轻轻拨女孩开盖在眉毛上的刘海,即便受了伤,即便不打扮,即便像个小男生,但是单看这张脸,小丫头绝对是个大美女。
要不然,昨天晚上他也不会一看到这张脸,多年练就的顽强意志力就彻底崩盘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因为一个异性而把持不住。
正所谓食髓知味,过去28年都不曾尝过这种滋味,现在尝到一次,自然想尝第二次,自然地,他也想以后经常能够尝到。
想着,他没有压制*,对着女孩的嘴唇吻了下去。
丰盈的唇珠光是碰着都让人心颤,顾城骁原本只是想亲一亲她,一碰着,却又想要得更多。
他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撬开她的贝齿,温柔而又缓慢地进去汲取她的芳香。
似是被打扰的不悦,林浅皱了一下眉头,本能地用舌头一推,然后脑袋一撇就逃开了。
顾城骁慢慢地深呼吸,试图调节一下自己的情绪,如果说昨天晚上是意志薄弱才侵犯了她,情有可原,那么现在清醒的时候再染指她,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他一看到她那纤细光滑的天鹅颈,就跟着了魔似的,嘴唇根本舍不得离开她。
他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手捧着她的脸,火热的唇瓣从她嘴角吻到了耳下,再攻克她的脖颈。
林浅只觉得耳朵边好扎好痒,被细细小小却又不是很锋利的软针磨得好痛,她终于被吵醒了,确切地说,她是被吻醒的。
“啊!”林浅惊呼一声,埋首在她脖子里乱啃的可是一个男人啊,她二话不说一个屈膝,狠狠地朝男人肚子上一顶。
“额……”顾城骁闷哼一声,这种近距离的攻击,他也是第一次中招。
“草,我日你老母!”林浅脱口而出,待看清楚眼前的人是顾城骁的时候,她立刻一缩脖子,像一只受惊吓的小猫崽一样,眼神凄凄,嘴巴扁扁,声音也轻得很酥,“你……你干嘛呀……”
顾城骁有那么一刻恍惚,但终是被满心的愧疚感填满,对一个小朋友下手,是他龌蹉了。
不过,他虽然内心愧疚,但表面上是一贯的高傲和冷肃,林浅一看到他的脸就会不自觉地代入林包子的角色,她立刻怯懦懦地说:“对不起,我只是正当防卫,我……我不知道是你。”
顾城骁淡笑如风,“我只是想叫你醒来,到家了,该下车了。”
额,你叫醒人的方式就是占人家便宜?看你衣冠楚楚的,怎么尽干禽兽的事?林浅在心里咒骂他。
不过,等等,回家?回谁的家?
林浅下车,一眼就看到了一整排的各式各样的车,有霸气的*用越野n辆,有轻巧的名贵跑车n辆,还有超酷的重型机车n辆,简直比车展还要精彩一万倍。
“哇哦……”林浅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活了起来,“你的邻居们各个都是富豪啊。”
顾城骁嘴角一斜,没有解释,伸手一指说:“跟我来。”
“等一下,那个……”
“我叫顾城骁。”他强调一遍。
“哦,那个,我们,就这样结婚了?”
“不然呢?”
“……”好像哪里不对啊,不不,不是好像,分明哪里都不对,“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顾城骁的脸说变就变,立刻沉下来,眼神也变得狠戾,“你自己答应的,我可没逼你。”
“……”好像是那么回事,“可是我……我很穷,我还小,我还在上学。”
面对她的种种理由,顾城骁淡定地说:“我不缺钱,现在大学生也可以结婚,你说的这些问题统统不是问题。”
林浅张启了嘴唇,却始终找不到辩驳的理由,事实上,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时,旁边传来“叮”的一声,一位身穿中山装面带笑容的儒雅男士从旁边的电梯里走了出来。
林浅当下就心想,大晚上的这是做给谁看啊?
“少爷,您回来啦,新车库已经整顿完毕,您是否满意?”
纳尼?林浅左看看右看看,这跟广场似的的车库,是他家的?那么这些车,全是他的?
她还以为这是公共停车库,原来这是他家的私人停车库。
这简直壕!无!人!性!
管家询问的同时,顺手将整个车库的灯都打亮了。
原来,林浅看到的只是车库的一个角落,所有的灯一亮,昏暗的车库顿时如同白昼,一辆辆崭新的豪车在灯光的照应下熠熠生辉,仿佛都在召唤着主人的宠幸。
顾城骁抬眼看了一下,淡淡回应一句,“还行,比之前整洁多了。”
管家的视线又转到了林浅身上,“这位是少爷的客人?”
“通知下去,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少奶奶。”
老管家呆若木鸡,盯着眼前这个小男生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少奶奶?男的?他从来都不知道少爷还有这癖好啊……
从地下车库坐电梯直上二楼卧室,顾城骁让林浅直接避开了下人们。
林浅始终抱着自己的书包,一脸警戒的样子。
看来,他不单单是一个*人这么简单啊。
“别紧张,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带你认识其他人。”
灯依次打开,林浅站在门口四处打量着屋里,装修倒是简洁大气,除了必备物品,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这屋里总给人冷冷的感觉,跟顾城骁本人一样,不好亲近。
“怎么不进来?”说话的时候,顾城骁好心地伸手过去帮她拿书包,可林浅一下就避开了,那逃避和警觉的眼神,完全是处于本能。
顾城骁尽量柔和地对她笑笑,“你放心,虽然我们现在是夫妻,但夫妻之间也要互相尊重,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不会逼你做。”
看林浅怀疑的目光,顾城骁指了指衣帽架上的*帽,“我用国徽发誓,我绝对不会强迫你。”
因为他在停车场特殊的叫醒方式,以及刚才所遇到的一切,林浅还是保持着警戒。
“前面卧室,旁边客卧,右边书房,洗手间在每个房间里面……”顾城骁一一介绍,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话痨,他明明很讨厌话痨。
林浅始终微微低着头,她目前只关心一个问题,“请问……我能睡客卧吗?”
“你睡主卧吧,”话音一落,顾城骁看到了她满脸的抗拒,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可以,如果你需要适应,那就暂时睡客卧吧。”
“谢谢。”林浅说完,直接钻进了客卧,只留下顾城骁一人,清清冷地站在外面的小厅里。
确定她不会再出来之后,顾城骁的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冷肃,就这大半天,他几乎拿出了自己全部的耐心和细心,可是,收效甚微。
他的骨子里也是一个传统的人,做人的原则和*人的担当,让他没有办法把那件事当成1夜情来看。
无论如何,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给了他,他绝对会负责。
他原本想与她慢慢接触慢慢来,但父母的逼婚让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林浅鼻青脸肿的样子确实不好看,父母嫌她也是正常,不过,他见过她完好的样子,也尝过她青涩的滋味,其美妙不可言说。
想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李不言的来电,他立刻接了起来。
“首长,我已经把你这次的任务整理成报告送上去了,刚刚得到的回复,恭喜你,又多了个一等功。”
“嗯。”能用一个字解决的事情,绝不用两个字。
“首长,刘司令让您好好休假,*功的事还得走流程,正式下来怎么也得个把月,您耐心等。”
“嗯。”
“特种部队有宋大队和高大队两位带队,您大可放心,有事我会联系你。”
“嗯。”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早点休息。”
一通电话,顾城骁说了三个一样的字,这才是他的常态。
李不言也习惯了首长的惜字如金,问候完就挂了电话。
就在这时,门口的可视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走过去一看,是他的堂弟顾南赫。
顾城骁前脚刚到,顾南赫后脚就来了,前后不相差两分钟。
“哥,年管家不让进,说是你的命令,这么严干嘛,防贼吗这是?”
顾城骁阴郁地甩给他两个字,“防你。”
“哥,你不仗义啊,快让我进去,我有事找你。”
“不方便。”
“不方便?”顾南赫一想,脱口而出,“你该不会正在跟小娇妻那啥啥吧?”
顾城骁不答,于是换来了顾南赫蹭蹭上升的八卦之心,“哥,实话告诉你吧,是二妈让我来劝你的,我连夜过来,你连门都不让我进,我回去不好交代。”
顾城骁依旧不答,满脸的不悦好像随时都会挂断通话。
“哥,你总得让我瞧瞧是如何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让你宁愿忤逆二伯的意思也要娶回家。不过哥,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嘛,你就让我上楼看看小嫂子行不?”
这嫂子都喊了,顾城骁也不想为难他,可是今天确实不便,“回去吧,明天在外面见。”
说完,他也不给顾南赫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视频。
他转头看着紧闭的客卧的房门,默默叹气。
楼下客厅,年管家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南赫少爷,你听到了,这是我家少爷的命令。”
顾南赫罢罢手不为难管家,不过,他的猎奇之心熊熊燃烧起来,他这个从来不近女色的大魔王二堂哥,竟然会先上车后补票,他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收服了这个大魔王啊。
——
次日,顾城骁与顾南赫在外面的健身房碰面了。
顾家两兄弟往器械上一坐,不需要什么包装,自身就是一团发光体。
顾南赫是顾业集团的总裁,顾业集团掌控着全城乃至全国的经济命脉,顾南赫更是鼎鼎大名的青年领袖,他年轻,高调,爱玩,爱出风头,与顾城骁的性格完全相反。
不过,他只是门面上的总裁,顾业集团真正的幕后统领却是顾城骁。
再加上他们的大堂哥顾东君是b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市长,顾家一门出了三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商通吃。
而顾东君能坐上市长之位,背后少不了顾城骁的支持和帮扶。
在顾城骁的助推之下,他们三兄弟齐心协力,互相协助,各司其职,把整个顾家的地位抬到了有史最高。
所以,顾城骁才是顾家的主心骨,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幕后*oss。
运动过后,两人均是大汗淋漓,汗涔涔的肌肤透着健康的光泽,也散发着无穷无尽的荷尔蒙。
要不是为了打听小嫂子的事情,顾南赫肯定不与他同行,每次与他同行,自己的光芒总会被掩埋,瞧那些个花痴女人,比往常他一个人健身的时候要多上数倍。
有无数女人都被顾南赫的热情奔放所吸引,但有更多的女人,被顾城骁的神秘和冷傲所折服。
“哥,小嫂子长什么样?”
“哥,小嫂子在哪上学?”
“哥,你们昨晚有没有洞房?你有没有把小嫂子折腾得下不了床?”
“哦不对,二妈说她怀孕了,哥,真有你的。”
……
在顾南赫炮轰似的问了半个小时的问题之后,顾城骁终于开口了,不过,他并没有回答他那些没营养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困扰他一整夜的问题。
或许,也可以说是请教。
“赫,现在的小姑娘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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