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权
早想写写老朋友李明焱，却迟迟未能动笔。不是因为我太忙，而是因为有如下诸多原因：
一是时间跨度长，三十多年的交往，一时不知从何落笔；
二是他的角色转换太大，从武义县科委的一名青年技术员，成为如今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国家“万人计划”领军人才；
三是他的头衔太多，从“寿仙谷医药”上市公司董事长，到浙江省人民政府参事、浙江省中药材产业协会会长、浙江省中医药学会副会长、中国食用菌协会副会长、全国中药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委员，再到国际标准化组织/中医药技术委员会（ISO/TC）委员、世界中医药联合会标准化建设委员会常务理事等；
四是他身上的光环太盛：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全国十佳优秀科技人才、中国时代十大创新人物、全国青年科技标兵、全国星火带头人十杰、全国食用菌行业突出贡献奖获得者、国家科学技术奖评审专家、浙江省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浙江省农业科技突出贡献者、风云浙商……
三十多年间，他的鱼龙变化，非常人之所能及,也非我这支钝笔所能描写。所幸，三十多年来，明焱一直把我当朋友，我们的交往始终如初，平时想起打个电话，互致问候，春节互访拜个年，延续友情。前几年，我定居杭州，虽然互相走动不太方便了，但友情仍在。
李明焱。
近段时间回金华小住，猛然想起明焱，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接通，那头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志权，你在哪里？”我告诉他在金华，有时间的话想一起聊聊天。他说明天本要出差，那就推迟一天，明天到武义他的公司聊天。我说在公司一会儿有人向你汇报，一会儿又有人向你请示什么的，怎么聊天呀？他说，这个你放心，明天上午我们两人关起门来聊天。于是，我们约好相聚的时间。
与明焱相识始于年。当时，为解决夫妻两地分居，我刚从外地某高校调回老家的武义报社工作。报社借用县科委新大楼一楼北边办公，中间隔一条走廊，南边是武义县食用菌研究所的办公场所。我的办公室在北边东头第一间，明焱的办公室在南边东头第二间，正好斜对门。开始，我们并不认识。不久，我发现斜对门办公室的主人是一位30来岁的年轻人，衣着朴素，理着半寸平头，脸膛黑里透红，说话有些腼腆，有着农民的憨厚与敦实，给人一种大山般的坚毅与沉稳。他办公室的门，我上班时就见开着，下班时仍见开着，进出的大多是菇农，嘈杂声不绝于耳。如果没有菇农来，他就整天呆在办公楼南边一排低矮的平房里（后来我才知道是食药用菌实验场），观察记录菌种的生长情况。这引起了我的好奇，于是询问同事，才知道他叫李明焱，曾带领一方农民种植香菇致富，是全国青年星火带头人。
有一天，临下班之际，我度到李明焱的办公室。他见我进去，立马起身要给我泡茶，我说我们斜对门的，千万别客气。于是，我们就站着说话。其间，压在他办公桌玻璃台板下的一张钢笔字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见上面写着：
“人类社会是靠人去创造的，作为人类的一分子，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为社会为民众创造更多的财富，造福于人类。”
我问他：“这是你的座右铭？”他笑笑，说：“这是我写着勉励自己的，让你见笑了。”那天，我们站着天南地北地聊了好一会，记得还谈到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他还讲起他心中的偶像是袁隆平。我说，你想成为食用菌界的袁隆平吧？他憨厚地笑了。这是一位有情怀、有奋斗目标的青年！——这是我对他最初的印象。
此后，我们交往多起来，互相了解了对方。李明焱，年出生在武义县泉溪镇车苏村，兄弟姐妹9人，他排行第五。年，他高中毕业，高考落榜，回乡修地球。不久，他去永康拜师学习五金衡器修理，开始闯江湖讨生活。年12月的一个大雪天，他投宿在南京某旅馆，从收音机里得悉福建古田县食用菌研究所姚淑先所长以木屑代料栽培银耳获得成功并带领乡亲致富的消息，于是收拾行囊回家，借资元赶赴古田拜师求艺。
第二年7月，他学成回来，开始了室内代料银耳栽培，当年获得成功，创利多元，一次性还清了去古田学艺的债务。第二年，他扩大规模，种植了0袋代料银耳，创利0元。与此同时，他的平菇周年生产试验也获得成功。继而，又试种成功金针菇、猴头菇。此后两年，他先后两次共带领本村15名青年种植平菇，年人均创利元，车苏青年农民的腰包开始鼓了起来。
李明焱在选育铁皮石斛优良品种。
李明焱在扩大种植银耳、天麻、猴头菇、灵芝、金针菇、平菇等食药用菌的同时，开始试验室内代料香菇栽培，虽遇到挫折，但最终让他探索成功了露天搭棚代料香菇栽培技术。这一成功，在食用菌界是一件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事，受到了姚淑先、杨万周等食用菌专家的高度评价：“代料香菇栽培技术的研究成功，为平原地区发展香菇闯出了一条新路，为振兴农村经济、带领农民脱贫致富开辟了一条新途径。”年，香菇代料野外栽培项目被列为国家“星火”计划项目，由李明焱负责实施，车苏被定为食用菌开发示范村。在李明焱的带领指导下，三年间车苏村75%农户学会了代料香菇栽培技术，总产值达万元，创利万元。
车苏村的示范成功，带动了武义县泉溪、项店、明山、陶宅、武阳等乡镇及金华、永康、磐安、缙云等周边县市的代料香菇生产，许多农民在李明焱的传帮带下学会了香菇栽培技术，走上发家致富路。年，李明焱被评为浙江省青年星火带头人标兵、全国青年星火带头人。年5月，李明焱被国家科委选派到日本北海道富良野国际农业技术交流中心学习深造。
年4月，在武义县科委的支持下，李明焱成立武义县食用菌研究所，被任命为所长。同时承担了“星火”与科技计划项目：食用菌全程配套服务技术开发以及香菇高温季节栽培技术研究。于是，我们的办公室成了斜对门。
此后一年时间里，李明焱结合武义实际，借鉴日本农协组织食用菌生产的一些管理技术和做法，成立了武义县食用菌技术服务公司，建立食用菌产前、产中和产后全程配套社会化服务体系，使全县的香菇生产规模从年的60万袋，发展到年的万袋，实现产值万元，为菇农净增收万元。
与此同时，他优选菇种，进行无数次的分离，把分株分离的香菇菌株进行抗高温等生理生化测定，解决了夏季高温烧菌、失水、烂筒、散筒等技术难题，终于选育成功适宜高温季节栽培的“武香1号”新株菌。这一技术在国内率先突破了夏季不能种植香菇的历史难题，为我国地处小平原、低海拔、半山区的广大农村进行周年生产香菇，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宝贵经验和工艺模式。“武香1号”香菇高温栽培技术后来还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这是后话。
“武香1号”高温香菇，年在车苏试种成功，年在全县多个乡镇推广，年又在浙江省多个县市大面积推广，大获成功。消息传开，不仅全国各地纷纷来人学习取经、订种，而且连日本食用菌情报研究所、中日物产株式会社以及我国台湾农林食用菇类有限公司等也先后派人来武义与李明焱洽谈出口业务……
《浙江日报》刊发的《山乡播火者——李明焱》。
当时，我根据李明焱的事迹写了一篇报告文学《山乡播火者》，被收入大型报告文学集《华夏英杰（卷二）》《全国青年星火带头人事迹选编》等书。后来我又把报告文学缩写成通讯《山乡播火者——李明焱》，刊发在年4月13日《浙江日报》“星火燎原看浙江”专栏。
从此，我和明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有一次，他来到我办公室，告诉我他磐安、丽水的几个徒弟种香菇致富了，成了十万元、几十万元乃至百万元户。过了一会，他向我吐露苦衷：体制内有许多条条框框，束缚了手脚，食用菌的生产和研究很难达到他预期的效果和目标。当时正好有政策鼓励机关事业单位干部下海经商，我就对他说，要是发展受限，就干脆辞职下海吧。他却说：我是国家送我出国培养的，我应该报效国家，为民众服务。我说，下海之后，照样可以报效祖国服务民众呀。他说真要辞职下海，也要等食用菌技术服务公司正常运转，全县的香菇生产、销售稳定之后，这样他才心安。
记得在年初夏的一天，明焱到我办公室对我说，他和在同单位任生产开发部主任的妻子朱惠照同时向科委递交了辞职报告，但县里只批准了他的妻子，他自己却被调到武义经济开发区实业总公司担任常务副总经理。于是，朱惠照开始创办他们的第一个科研实体——武义县金星食用菌公司，而明焱则到新单位走马上任。
在开发区实业总公司，明焱干得风生水起。有一次，我去他公司看他，他说想辞职，但开发区管委会不同意。我说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又要辞职？他说，食药用菌研究属于生物技术研究领域，而生物技术研究需要资金投入，现在一是单位科研经费有限，二是科研成果转化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而这种投入存在着很大风险，失败了，损失的是国家的资金，压力太大了。因此想来想去，还不如自己干，即便失败了，损失也是自己的。那天我们聊了好长时间，但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明焱只有继续在开发区当副总经理。
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明焱骑着自行车来到我家，告诉我开发区实业总公司要调整班子，他想借此机会再次提出辞职，要和我商量怎样写辞职申请报告。我问他是否下定决心要辞职？他的回答是肯定的。于是，我们在书房斟酌着辞职报告的措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等写好初稿，已是夜里11点多。我送他下楼到门口，目送着他骑着自行车消失在夜幕中。妻子见我长时间站在门外，走过来询问：“大半夜的，还站在外面看什么？”我说：“我仿佛看到一条蛟龙要出海了！”
年底，县领导终于同意了明焱的辞职申请。于是，明焱来到妻子朱惠照任董事长的武义县金星食用菌公司当起了总经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甫一上任，便遇到了一个棘手的事件。当时，公司主打业务是向日本出口香菇，为保证对外贸易业务，公司采取的措施是：公司向菇农提供菌种和技术服务，菇农保证将生产的鲜菇卖给公司，双方签订了合同。不料当年香菇歉收，价格飙升，签订了合同的菇农不肯履行合同，要把香菇拿到市场上去卖。朱惠照和明焱召集公司中层以上干部商量应对措施，大家的意见是与菇农打官司。明焱则认为：“打官司虽然能赢，但会伤了菇农的心。菇农是公司的衣食父母，我们按市场价格收购，给菇农让点利也是应该的。”朱惠照马上接话：“明焱说得对。与菇农相比，我们家大业大，吃亏得起。再说，我们公司的宗旨本就是惠民，我们吃点亏，运气的还是菇农。我们今年就按市场价收购了。”夫妻同心，让利于民，使一场矛盾化解于无形，保证了公司对外贸易的正常运行。
此后，明焱开始了灵芝、铁皮石斛等珍稀名贵中药的优良品种的选育、仿野生栽培和精深加工产品开发等研究试验。
寿仙谷公司灵芝基地。
后来，我调到了金华工作。但不时会收到明焱的好消息：灵芝“仙芝1号”选育栽培成功；铁皮石斛“仙斛1号”选育成功，并攻克了“土栽”仿野生栽培技术；恢复家族“寿仙谷”百年老字号；开始涉足中医药保健品生产领域，先后推出“灵芝超细粉”“去壁灵芝孢子粉”“万延胶囊”；浙江寿仙谷医药股份有限公司成立；“寿仙谷”在上海A股上市……
记得我刚到金华不久的一天晚上，明焱专门开车到金华我家里，给我送来两盒他公司刚研发生产的“万延胶囊”。我们聊天时，妻子给我端来一碗草药，因为当时我的血压在高血压临界徘徊，想用草药治一治。明焱问吃什么药，我如实相告，他忙说回去给我研制灵芝降血压药试试。第四天夜里，他果真拎着一大盒胶囊敲开了我家的门。我请他进来坐，他说这几天“仙芝2号”的育种到了关键时刻，得赶回去盯着，于是交代了降血压胶囊的用量，就转身匆匆下楼走了。我看着他在夜色中驱车离去，感动不已，心里一直记着他的这份情意。
铁皮石斛。
第二天，我从金华开车到达武义县黄龙工业区的浙江寿仙谷医药股份有限公司，正好是与明焱约定的上午九时。公司总经办主任领我去明焱办公室，并告诉我：“董事长八点就到了，还吩咐我上午不准让人打扰你们。”
到明焱办公室，他正站在窗前往外看，见到我就走过来说：“来了？我还在窗前看你进来了没有呢。我们到那边坐，我已给你烧好了灵芝养生茶。”说着，他把我领到办公室的会客区，只见坐在电磁灶上的玻璃茶壶里，灵芝养生茶在欢快地沸腾着。
我在明焱对面坐下，见他穿着普通的白衬衣，理着半寸平头，黑里透红的脸膛，满脸带着微笑——几乎与当初相识时一个模样。我们品茶，聊天，叙旧，不知不觉就聊到了他的公司上。
明焱告诉我，这二十多年来，他的研究只有一个方向：就是针对中药农残、重金属超标、药效差、效益低等问题，聚焦灵芝、铁皮石斛等珍稀中药材，开展全产业链基础与应用核心技术研究，攻克制约灵芝、铁皮石斛的优良品种、优质原料、高质量产品“卡脖子”难题，重现和提升中国传统“道地”中药药效。
从铁皮石斛资源入手，通过无数次“生物育种”与“仿野生生长环境”研究与实践，终于培育成功“仙斛1号”“仙斛2号”铁皮石斛优良品种，同时也攻克了传统栽培铁皮石斛成活率低的难题，利用种植香菇、灵芝后的废料等作为“营养基质”实现了生态循环。由他首创的“铁皮石斛仿野生有机生态栽培技术”获得成功，为我国铁皮石斛产业的发展开创了新纪元。
然而，正当明焱雄心勃勃选租农田大面积人工栽培铁皮石斛，并获得很好的生产效益之际，年2月26日，央视“每周质量报告”栏目以《仙草之谜》为题，披露了浙江市场上销售的铁皮石斛及其保健品存在以次充好，大部分是假冒伪劣产品的调查新闻，浙江铁皮石斛产业顿时陷入最严重的信用危机，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央视的播报地动山摇，省委省政府领导动了雷霆之怒，纷纷批示严查彻查。省农业、食药监、卫生、工商、质检等部门闻风而动，一个月之间，对省内15家铁皮石斛保健品生产企业，70余家种植企业和合作社的生产基地进行了拉网式的质量大检查。
浙江寿仙谷医药股份有限公司也不例外，一月之间，连续接受了武义县、金华市、杭州市、浙江省四次严格的质量检查。不过，检查的结果，无论是铁皮石斛的种植基地还是生产企业，包括原材料和产品质量，几乎都获得满分的评分。更出人意料的是，最后一次的省检查组检查结束之后，有关专家和领导对寿仙谷高度评价之后，居然向明焱建议把寿仙谷的铁皮石斛种苗和仿野生栽培技术向全省推广，为扭转当下的产业困境作贡献。这下可把明焱难住了，因为他深知，这两项技术不知倾注了他和惠照的多少心血，得先征求妻子的意见。谁知，回家与妻子一商量，她居然满口答应：“好啊，能为改变全省的铁皮石斛产业现状作贡献，是功德无量的好事！”说起妻子朱惠照的识大体顾大局，明焱满脸洋溢着幸福。
李明焱、朱惠照夫妇与王琦（中）院士在基地探讨灵芝栽培与药用。
“就这样无偿贡献了你们的研究成果？”我不由得问了一句。
明焱微笑着说：“是的。其实，我们的代料香菇、‘武香1号’高温香菇、‘仙芝1号’灵芝及配套栽培技术都是无偿向社会推广的。”接着，他告诉我，寿仙谷在此次浙江铁皮石斛产业危机中脱颖而出，省内一批又一批铁皮石斛种植者前来学习取经，地栽铁皮石斛技术迅速在全省推广，寿仙谷的铁皮石斛保健品也很快摆上了胡庆余堂、方回春堂、张同泰、万承志堂等杭州老字号中医馆的货架，受到顾客的青睐。后来，还吸引了何任、吴柏平等中医药界的泰山北斗级人物来寿仙谷考察调研。
此次铁皮石斛风波，也让明焱更加坚定了打造有机国药要从源头抓起、全过程把控质量的信念。于是，公司构建了优良品种选育→生态有机栽培→现代中药炮制与精深加工→药理药效→临床应用→标准制定等的中药全产业链标准化模式。公司及产品也先后通过了GAP、GMP、GSP以及中国、美国、日本和欧盟四重有机认证。目前，已开发去壁灵芝孢子粉、灵芝人参胶囊、铁皮枫斗颗粒、铁皮枫斗灵芝浸膏、西红花铁皮枫斗膏等高品质产品。
“药材好，药才好。”为了实现仿野生生态栽培，生产无污染原生态的道地药材，寿仙谷在白姆水库大坝脚和刘秀垄、牛头山等地以高出市场百分之三四十的租价向农民“流转”了多亩土地，种植了灵芝、铁皮石斛、西红花、新老“浙八味”等名贵中药材和珍稀食药用菌。
“高出百分之三四十的租金，这是一笔不少的开支吧？”我不由问道。
明焱说，这样一来，公司每年要多支出几百万元。但农民把土地租给我们，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作为回报，给农民兄弟一些优惠也是应该的，就算是公司为农民脱贫致富出一点力吧。他说公司做大了，社会责任也随之增大，理应要为社会公益事业作出贡献。在抗击新冠疫情期间，公司就向奋战在一线医护工作者捐赠了1余万元的去壁灵芝孢子粉、铁皮枫斗颗粒等产品。
我端起茶杯，要为他的社会责任干一杯。明焱与我碰杯后，一饮而尽。我问他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事是什么?他开心地说，最开心的事是通过科技创新推动了我国食用菌产业的高质量发展，目前我国香菇年产值已超亿元，把国际香菇市场上的龙头老大地位从日本人手中夺了过来。另外，灵芝和铁皮石斛的品质和产业规模也已远超日本、韩国，相信再过十年、二十年，灵芝和铁皮石斛也有望发展成为千亿产业。
寿仙谷公司西红花基地。
他给我续上茶，表情变得有些凝重，道：“目前，我国的中药材出口是世界第一，但中药产品的出口却是日本居世界第一。中医药是祖国的瑰宝，是我们祖先留下的宝贵遗产，现在中药产品出口世界第一却是日本而不是中国，这是我们中药企业的心结。所以，我们的目标是，致力于有机国药品牌产品的研发生产，为民众的健康、美丽、长寿服务，并通过十年、几十年的不懈努力，实现我国中医药产品出口世界第一。”
朋友相聚，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转眼已到了午餐时间。我们去公司食堂吃过中饭，又回到明焱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我起身告辞。明焱也不矫情，说：“我也不留你了，再过半个小时省科技厅有领导要来公司，我先送送你。”我要他准备一下接待客人，可他执意要送。
我们来到楼下我停车处，我让他先上楼，他却说要看着我开车出公司大门。我上车后，他站在车窗一侧合掌于胸前向我致意。我车子开到公司门口，从后视镜看到，明焱仍站在原地向我挥手。
见此情景，我心里一阵感慨：对于明焱而言，岁月磨蚀不了他的淳朴与真诚，荣誉冲谈不了他的仁善与情怀。他，坐拥财富而不骄奢，身份变化能守初心。
明焱，还是那个明焱。
（本文图片由浙江寿仙谷医药股份有限公司提供）
作者简介：沈志权，教授，发表出版散文、小说、文论、专著余万字，现居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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