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文和刘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俩一起上的小学,一起初中毕业,又是一起去陕北下乡插队的。在陕北插队落户生活了多年,陈德文和刘明从一个青涩的初中毕业生长成了健壮的大男子汉,他俩的同学关系也演变成了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说起自己的好同学刘明,陈德文一脸的愉悦和幸福,他说自己娶了一个贤惠的妻子,他要感谢他的好同学刘明。
年1月17日,16岁的初中毕业生陈德文和同学们一起来到了火车站,他们要去陕北插队落户了。在车站月台上,陈德文的母亲拉着刘月的手说:“刘月,你是姐姐,到了陕北,你要多费心,照顾好德文和刘明,他俩从小就调皮,幸亏你也一起去陕北下乡插队,要不然,我和德文他爸还真不放心。”
这个叫刘月的人是刘明的亲姐姐,她比刘明大一岁。刘明和陈德文同岁,刘月和陈德文也是同学,他们两家住在一个四合院里,他们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孩子,也是最要好的同学。上初中的时候,刘月的学习成绩始终是第一,刘明的学习成绩基本能保持在前三名,陈德文的学习成绩始终排在前五名。
火车缓缓启动的时候,看着月台上抹眼泪的父母,刘月流泪了,陈德文和刘明没有流泪,他俩还笑嘻嘻地冲着站台上的父母挥手呢。和刘月坐在一起的张桂香说:“看看你这两个弟弟,一滴眼泪都没掉,不愧是男子汉。”“桂香,你也太抬举他俩了,还男子汉呢,他俩简直就是没心没肺……”刘月擦掉脸上的泪水,狠狠瞪了刘明一眼。刘明有些不服气,翻着白眼说:“有啥好哭的,咱们这是下乡插队,又不是去上战场。”
图片来源网络陈德文他们到达陕西的铜川后,在铜川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他们又乘坐敞篷卡车,一路北上,经黄陵,过延安,最后跟着拉行李的毛驴车,来到了延川县的郭家沟大队,在刘月的强烈要求下,刘月、刘明和陈德文他们三人才被分在了同一个生产小队,他们十三名北京知青被分派在郭家沟大队第二生产小队插队落户。
来到郭家沟的第二天,陈德文发起了高烧,刘月让他服用了退烧药和止痛片,陈德文还是高烧不退,头痛难忍。担心陈德文的病情加重,刘月去找二队的郭队长求助,郭队长说就是着凉了,不碍事的,他让自己的婆姨找了一块姜,又到大队书记家要来一把红糖,给陈德文熬了一碗姜糖水,让陈德文趁热喝下姜糖水,盖上棉被捂了一身汗,陈德文果然不发烧了,也不头痛了。
刚到陕北就让刘月姐姐为自己操心,陈德文很是过意不去,他挠着头皮对刘月说了一句:“刘月姐姐,谢谢你!”长这么大,陈德文那是第一次对刘月说谢谢,也是第一次管刘月叫姐姐。之前,陈德文都是直呼刘月的大名,从没有叫过一声姐姐。
陕北高原的腊月要比北京冷,再加上那里的生活条件艰苦,知青们很难适应陕北的气候和生活习惯,分派在二队的五名女知青,有四名女知青哭过鼻子,就刘月一个人选择了坚强。张桂香问刘月:“刘月,离开北京的时候你哭了,来到陕北这么艰苦的地方,反倒没看见你掉过眼泪,这是为什么呀?”“离开北京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了这里的艰苦,所以我哭了。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得面对这里的环境和条件,哭也改变不了现状呀。再说了,我还有两个弟弟,我要是哭了,他们也会跟着难受的。”刘月说完,眼睛也湿润了。
等安顿好了吃住的地方,郭队长跟知青们说明了郭家沟的基本情况,他说陕北的冬季虽然是农闲时节,可大家都不能闲着,因为郭家沟地处丘陵地带,那里的土地贫瘠,人均耕地也不多,吃粮困难,烧柴更困难。
知青们休息了两天,就拿起镢头,扛起扁担,跟着郭队长到离村子十里路远的山沟里打柴去了。没有烧柴,拿什么烧火做饭呀。
虽然跑了很远的路,却没有打多少烧柴,就连郭队长,他打的柴也不足一百斤,知青们每人只打了两小捆酸枣树枝和茅草,女知青们每人只弄了一小捆茅草和荆条。回来的路上,刘月看陈德文和刘明都走不动了,知道他俩饿了,她背着一小捆茅草紧走两步,撵上陈德文,把自己省下来一个玉米面馍(像窝头一样但底部没有窝,也有人叫玉米面团子)掰给陈德文一半,另一半给了刘明。
那次打柴回来,男知青们都非常羡慕刘明和陈德文,都说有个姐姐真好,大家还开玩笑,都说要认刘月当姐姐。陈德文也说,那天要是没有刘月给的那一半玉米面馍,他和刘明真的没有力气把柴担回家了。也是从那以后,每次去打柴,他们都会多带上一个馍。
一晃就到了年春天,郭家沟大队又得到了一个招工名额,是到县食品加工厂工作。郭队长的意思是让刘月走,刘月说她要留下来照顾两个弟弟,她不能走,要走的话就让刘明或陈德文他俩先走一个吧,等他俩都离开了郭家沟,她才能离开,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两个毛手毛脚的弟弟。
年春天,县电业局招工,郭队长为他们二队的北京知青争取到了一个招工名额(男工),刘月说让陈德文去,陈德文说让刘明走,刘明说他要留下来陪姐姐,他不想进城工作。最后郭队长想出了一个办法,让刘明和陈德文抓纸蛋(抓阄)定去留。
看刘明和陈德文都同意了这个提议,郭队长让陈德文拿出日记本,撕下半张纸,裁成两张纸条,一张纸条上写上“去”字,另一张纸条上写上“留”字,谁抓到“去”字谁就去县里当工人。结果,刘明抓到了“去”字,陈德文抓到了“留”字。
起初,刘明说啥也不去县里当工人,他强行把自己抓到的那张纸条塞给陈德文说:“你去县里当工人吧,我得留下来陪我姐,我姐不离开陈家沟,我也不离开陈家沟。”“刘明,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咱事先都说好了的事情,谁抓到‘去’字谁去县里当工人,你为什么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再说了,刘月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姐姐,也是我姐姐,为什么我就不能留下来陪伴姐姐?”陈德文把那张纸条扔在一边,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大了很多。
在郭队长的劝解下,刘明才勉强答应去县里工作。
离开郭家沟那天,刘明搂住陈德文说:“好好照顾咱姐,前两年咱俩小不懂事,没少让咱姐操心,以后咱不能再让姐受委屈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咱姐的,咱姐不离开郭家沟,我保证不离开郭家沟。”陈德文当着刘月的面向刘明打下了保证。
图片来自网络之后的日子里,陈德文和刘月都相互关照着,两个人就像亲姐弟一样,在乡亲们的眼里,他俩就是亲姐弟。刘月除了关心陈德文的生活,还始终督促他看书学习,她说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看书学习,多学点知识,肯定有好处。就连她弟弟刘明去县里工作,刘月都让他把初中课本带到了县里。
老话说日久生情,这话似乎很有道理。渐渐地,陈德文对刘月产生了一种超出姐弟关系的情愫,他感觉自己喜欢上了刘月,可一想到刘月是姐姐,陈德文心里就莫名其妙地难受一阵子。
那年秋后的一个中午,刘月又帮陈德文洗衣服,陈德文就红着脸说:“姐,我的衣服我自己洗就行,你总帮我洗衣服我怪不好意思的,别人看到也会笑话我呀。”“我是你姐,姐帮你洗衣服谁会笑话你呀?”刘月一边说一边帮着陈德文洗脏衣服,她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帮陈德文洗完衣服,刘月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塞给陈德文说:“这是刘明写给我的信,你看一下。”刘月说完,转身离开了。陈德文赶忙从信封里抽出信纸,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姐:
去年咱们回北京过年,咱爸咱妈就为你的婚事着急,我觉得陈德文这小子人品不错,长相也凑合,我想让陈德文给我做姐夫,不知你愿意不愿意?你要是愿意,就告诉我,我来跟他说这事……
还没看完信,陈德文的脸就红到了脖子根,他心里就像跑进一只兔子,怦怦乱跳。
一连好几天,陈德文都在刻意回避刘月,刘月看到陈德文,表情也明显有些不自然了。那天晚饭后,看陈德文挑起水桶要去水井挑水,刘月就跟在后面走出了知青集体户的院子。到了水井边,刘月红着脸问陈德文:“刘明写的信你看了吗?”“我看了姐……”陈德文小声回答。
停顿了一下,刘月又问陈德文:“你是什么意见?”“姐、姐,我、我怕配不上你,你这么优秀,长得又漂亮,在学校时还是尖子生,我……”“你就明说吧,愿意还是不愿意,不愿意也不要勉强自己,我还是你姐。”刘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德文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小声说道:“我、我愿意……”
就这样,刘月和陈德文相爱了,他俩的姐弟关系也变成了恋人关系。随后陈德文给他父母写信,说明了和刘月相爱的事情,陈德文的父母都说刘月是个好姑娘,都非常支持他俩相爱。
年冬季,也就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刘月、刘明和陈德文同时参加了高考,没想到上学时成绩排后的陈德文却考上了北京商学院,刘月和刘明却名落孙山。看刘月没考上大学,陈德文说啥也不去北京上学。刘月却自信地说:“你先回北京等我,明年我一定考上大学,咱俩北京见。”
年夏天,刘月和刘明又一起参加了高考,刘月考上了北京钢铁学院,刘月考上了天津纺织工学院。刘月他们当年一起毕业的近二百名初中毕业生,就他们三人在恢复高考后考上了大学。张桂香连考三年都名落孙山,最后她报考了电大。
年初夏,陈德文和刘月领取了结婚证,曾经的好同学,成了一对令人羡慕的恩爱夫妻,陈德文的好同学刘明,成了他的小舅子。婚后的生活幸福又甜蜜,刘月不光在单位是先进工作者,在家里也是一位贤惠的内当家,她疼爱丈夫,孝敬公婆,左邻右舍没有不夸奖刘月的,大家都说刘月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人,都说陈德文有福气,娶了这么漂亮这么贤惠的妻子,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讲述完自己的插队往事和情感生活经历,陈德文脸上都乐开了花,他说自己能娶到这么贤惠这么漂亮的妻子,多亏了他的好同学刘明,当初要不是刘明给刘月写信说这事,他陈德文连想都不敢往这方面想,因为刘月在他心里,不光是姐姐,更像月里的嫦娥,只能仰望,不可冒犯,更不可有非分之想。
目前,陈德文和刘月生活得很好,结婚快四十年了,陈德文还管刘月叫姐,几十年的夫妻生活中,他俩几乎没红过脸,更没吵过架。今年中秋节那天,陈德文一家和刘明一家人一起过的中秋节,那天他们已经说好了,过两天就回陕北去看看,郭队长的儿子前几天还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