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茱萸、*参、生姜、大枣，这是什么方子？
熟读伤寒的小伙们可能马上就能反应过来，这是吴茱萸汤。此方药仅4味，属小方，但小方却能发挥大作用，尤其在治疗顽固性头痛时，吴茱萸汤可是*功榜上的一员大将。
吴茱萸汤治顽固性头痛，且看余国俊教授的精彩讲解。
我用《伤寒论》中吴茱萸汤原方治顽固性头痛，始于年3月15日。从那时到现在，三十余年过去了，治疗的顽固性头痛多多，都是用原方，4味药不加不减。剂量呢？吴茱萸、生姜各15g，*参、大枣各30g。近10年来剂量稍有调整，吴茱萸加到20g，生姜加到30g，*参、大枣各20g。
旧话重提之一，吴茱萸汤方证的症征之一，也就是吴茱萸汤治疗的顽固性头痛的特殊症征，见于《伤寒论》第条“干呕，吐涎沫……”就是这一条。临床所见，有单纯干呕者；有单纯吐涎沫，或吐清口水者；亦有既干呕，又吐涎沫，或吐清口水者。有的病人仅有轻微干呕，他不会主动告诉你，你必须询问；有的病人仅有轻微恶心；有的病人头痛剧烈时才恶心。因此，凡有久治不愈的头痛，都要仔细询问。有的病人既不干呕，也不吐涎沫，而仅仅是剧烈头痛，遍用诸方不效，也可以径用吴茱萸汤原方1剂。
（吴奇教授此时说：“我就治过1例。年春节，我在天医院急诊科值班，来了一位头痛剧烈的病人。他的头痛有多么剧烈呢？据他说，比用头猛撞墙壁还要剧烈，经常发作，已经10年了。我就用吴茱萸汤原方，他吃1剂就不痛了。第二天带了不少礼物来谢我，说我救了他的命。我坚决不收。他说：你不收，我给你跪下。’我当然不能让他跪，劝了他好一阵子。”）
啊，不谋而合！我是年3月15日才用的吴萸汤原方，吴校长比我还早点，走在我前头了。
旧话重提之二，吴茱萸汤方证的病机是肝胃寒凝，浊阴上逆。这个病机概括最早见于成无己的《注解伤寒论》，其曰：“干呕、吐涎沫者，里寒也；头痛者，寒气上攻也。与吴茱萸汤温里散寒。”
我过去就强调过，在使用吴茱萸汤的时候，患者不一定要具备肝胃寒凝、浊阴上逆的全身症状、舌象和脉象，有的还可能出现一些“热象”。
我要解释一下。吴茱萸汤方证中，可能出现的一些“热象”，应该打上引号，因为实际上是假热之象。假热出现的原因，拙文中的说法是：“大约是寒凝冷结长期留着，体内阳气不能畅舒，转郁而作热，或阴霾寒气迫阳气上浮，故而呈现一派浮热上冲之象。其辨证之关键，一是抓住特征性证候——头痛伴呕吐稀涎；二是结合病史综合分析，透过浮热之现象，暴露阴寒之本质。”
请大家注意啊！我的结论是“透过浮热之现象，暴露阴寒之本质”。
问：肝胃寒凝、浊阴上逆，既然是吴茱萸汤方证的基本病机，那就应该具备相应的全身症状和舌脉，就如老师文章中说的“四肢欠温，脘腹怯寒或冷痛，舌淡苔白滑，脉弦沉或弦迟”等。为什么有的病人不具备这些呢？
答：我的一些同道就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一直无法回答。我觉得，中医学的不少问题，都怕打破砂锅问到底。当年有人问牛顿，地球到底是怎么转动起来的？牛顿回答不出，只好敷衍说，上帝踢了它一脚！
我有时在想，也许病人的整体功能并不差，但就是头部这一局部的功能较差，最容易招惹寒邪，“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嘛。而最虚之处，便是容邪之地；就像在战场上，哪一处阵地最薄弱，就最容易被敌人突破一样。是不是这样啊？
旧话重提之三，提倡使用原方。为什么？拙文说过，经方底蕴无穷，随意添加反而影响疗效。我这次听了姜教授的课，深受启发。姜教授说，经方有的可以加减，有的就不可以加减。哪些可以加减呢？张仲景书中记载了加减法的，就可以加减，否则就不可以加减。书中的吴茱萸汤，就没有说加减。我在这里申明，我用吴茱萸汤从来不加减，但用其他经方则有加减，我达不到姜教授的境界。
吴茱萸这味药，气味雄烈，很难闻，有小*。胆子大一点的，就用我前面说的常用量。如果胆子小一点，怕出问题，那么就用10g，冷水浸泡1小时，小火煮沸半小时；连煮2次，约得药液mL，一次服mL，照样有效。
问：吴茱萸汤可以治疗哪些头痛？
（吴教授答曰：“偏头痛，如神经性头痛、血管性头痛等。”）
答：一切头痛都可以用，只要不具备明显的热象。
问：明显的热象主要指的是哪些？
答：面赤，目赤，口干欲饮，大便干燥，舌红苔*等。只要不是真热，一切头痛都可用，都能治愈。但脑瘤除外。
问：怎样才算治愈？
答：现在未见到统一的标准。拙著中说了，使用江老的靖眩汤加活血祛瘀药，眩晕息止，2年内不复发，就叫治愈。这只是愚见。我治好的顽固性头痛，最长的已有31年没有复发。有的治好了，三四年后又复发，但疼痛都比过去轻一些，再用吴茱萸汤3剂，又治好了。
问：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治好后2年内不复发，就叫治愈？但我关心的是终身不复发，有这种可能吗？
答：我个人觉得2年内不复发，就叫治愈。终身不复发？当然有可能但只有盖棺论定才知道了。
看了余国俊教授的讲解，是不是对这个问题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一篇文章不过瘾吗？这里有一整本余国俊教授的讲课实录，记述了余教授在美国讲中医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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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撷取当代著名中医临床家余国俊年春天在美国讲学内容的精华，并以“美国加州中医药大学中文博士班讲课录”和“世界传统医学联盟高级班临床实证讲座实录”两部分清晰地还原了讲学实况。全书医理深入浅出，医案示人以巧；语言轻松活泼，不乏幽默风趣，具有较强的可读性。再版对全书做了修订，并加入了作者年3月再次赴美讲学的报道作为附言。
版权声明本文部分内容选自《我在美国讲中医》（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余国俊著），最终解释权归原作者所有。封面图片及文中插图源于摄图网，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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