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写意君
年的夏天,一个名为“脑艺术”的画展在青岛举行,除了一幅幅写意的山水花鸟国画,还展出了如“情绪和脑”、“痛的传递下行易化”、“前额叶扣带回锥体细胞痛苦情感的主机”等作品。光是这些作品名字,就透露出作者不一般的身份——卓敏,他有着诸多身份,加拿大皇家科学院院士,多伦多大学生理系终身正教授EJLB基金会和加拿大国立研究院第一届及神经科学领域惟一的特聘教授和加拿大国家特聘研究教授,青岛国际院士港国际脑科学研究院院长、永展医药首席科学家……1艺术和科学不分家卓敏是一位研究脑科学的科学家;同时他也是一位艺术家,喜欢国画。他曾一度以为自己长大后的职业是美术老师。在恢复高考以前,他自学过素描、水彩之类的。“但画得不好,主要是为了以后的职业准备。”他坦言。在恢复高考后,他认定自己应该好好读书,去读大学。但画画也没有丢下,在大学他参加了书画俱乐部,学习国画。“有时候思想僵住了,没有出去的地方,有些人靠运动,我就靠画画。”15岁时卓敏考上了位于安徽省会合肥的中国科技大学。安徽有着国画之乡、宣纸之乡之称,那里周末常有很多画展,他喜欢流连于画展间。读研究生期间,他都还会画一些,直到出国后,忙碌起来,博士、博士后、小孩、当教授……就没怎么画了。重新拾起画画,是五六年前的事情。“当时觉得一直这么走下去,我的路、我做的事情会越来越单调。”这大概是科学家们都面临的道路,有些人为了摆脱这种状态,可能在科学研究的领域里来回跳跃,“从研究头痛,换到研究老年痴呆,再换到焦虑症……用同样的方法在不同的领域再做一遍。”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意识到这点后,他重新开始画画。画画或者说艺术,对卓敏来说与脑科学关系密切,是一种让身体健康的生活方式,就和有些人喜欢跑步一样。他甚至出差都带着画画的工具,到了酒店先将宣纸铺好,出去把事情做完,晚上回来就画。他正在做自我实验:研究脑科学的卓敏,清楚脑对人体的控制,也意识到不能让脑完全控制自己的生活,于是思考如何影响脑,让脑教自己去做更好的事情。他通过画画表达所思所想,画自己喜欢的、美的事物。“画画有点在训练我的脑,训练它让我去做我喜欢的事情,而不仅仅是麻木的听从脑的指挥。”他表示。画画,作为业余兴趣,卓敏自觉是人生的奢侈,他十分庆幸。同时,画画也帮助了他的科研。喜欢画画的他,在做科研的时候,也如画画一般,对要做的事情往往有着构图、布局,清晰地描绘着每一步。他回顾自己的经历,发现如此整体观让他的科研获益不少。在他看来,现在许多人都是忙忙碌碌的,缺乏整体观,没能好好规划五年、十年,都只盯着一个点一直钻,钻到最后可能会碰壁。卓敏院士向同写意论坛发起人程增江赠画
2创新,不同概念的碰撞卓敏画的神经元非常漂亮,让人惊叹!那是艺术与脑科学的碰撞。卓敏的博士后老板埃里克·坎德尔,年诺贝尔生理学与医学奖的获得者,曾对他说过,任何一种新的东西,都是两种不同的概念碰头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碰撞不仅体现在卓敏的画中,更体现在他的科学研究中。卓敏大学本科学的是生物学,会选择这个专业是受他一个亲戚的影响,那会这位亲戚告诉卓敏,未来的科学是生物,他应该去学生物学。但刚进入大学的时候,他有些失望——为什么还是天天在那里背书、考试?直到大三,开始做动物实验,他的兴趣一下子就来了。就如他朋友所言,他就像鱼儿回到了水里。手巧又稳的卓敏非常喜欢做实验,实验也做得漂亮,那时候开始,他对脑科学产生了兴趣。后来他研究生理,需要给猫、狗这些动物做手术,手术也做得非常好,甚至有人提出他应该去当外科医生,如此还能挣很多钱。但他还是喜欢继续做动物实验,研究他喜欢的脑科学,研究疼痛。到了博士后时,他发现疼痛领域比较狭隘。在美国做疼痛的主要在临床,在麻醉科和神经科。然而,医生考虑的事情与科学家不一样,他们的任务是照顾病人,而不是创新,于是慢慢地,疼痛成了古老的学科,鲜有创新性。于是,卓敏产生离开疼痛领域的想法,并且付诸行动——他进入了埃里克·坎德尔的实验室任博士后,进入了学习记忆的领域。当时的埃里克·坎德尔还没有获得诺贝尔奖,但已是学习记忆领域的大咖。有了这段经历,将疼痛与学习记忆结合起来似乎就水到渠成了。卓敏一直留意着能不能把学习记忆的理论方法用来做疼痛的研究,他猜测着慢性疼痛中是否有学习记忆的成分——这后来成了疼痛领域中很时髦的“痛的记忆”。“‘痛的记忆’不是我提出来的,但真正做痛觉研究的,我可能是第一个。”卓敏解释,所谓“痛的记忆”是指身体受伤时,脑在学习受伤的时候会将痛记了下来,这种学习记忆是人所不知道的、非主动的。例如幻肢痛,在临床上有些病人必须截肢时,他的脑就记住那个截断的肢体,所以哪怕十年二十年之后,这些人还会有幻肢痛和幻肢感觉。过去医生会认为病人着了魔,但现在的研究发现,那是因为脑发生了可塑性的结构变化。临床上还有更常见的慢性痛,如癌痛。这些长期疼痛的病人,脑中负责痛的部位发生了变化。正是这种变化,使得慢性痛的治疗不能仅仅麻醉表面、麻醉脊髓,而需要干预脑中的可塑性结构变化。卓敏的研究就是从化学水平进行这种干预。3从新机制开始的创新药开发研究卓敏认为生物医学研究最终应该造福于人类。这是科学家的使命,基础研究应该与疾病的治疗结合起来。他研究了慢性痛中脑的可塑性变化是如何变的,如何维持的。搞清楚机制后,就可以从化学水平上进行干预。经过多年的研究,卓敏发现参与慢性疼痛与情绪调节的两种可塑性调节机制,找到了在神经系统突触可塑性和持续性疼痛中发挥重要的作用AC1和AC8,确立了AC1是一个很好治疗慢性疼痛的靶点……基于上述研究成果,他发明了腺苷酸环化酶1抑制剂(NB),并通过动物实验,证实了NB抑制慢性痛的药效学依据。卓敏指出,他并不是唯一通过“痛的记忆”机制找靶点做药物开发的。此前还有医药公司做过NMDA受体的NR2B靶点,针对这个靶点的确可以有止痛的效果,但可惜有较大的副作用。而AC1靶点的特殊性,让NB在止痛同时几乎没有副作用。“在动物实验上没发现,一期临床时也没有发现,到目前为止,这个候选药物的表现很稳。”他对NB有很大的信心,申请了NB相关化合物及其应用领域有关的国际专利,并获得全球五大区域的发明专利授权。这是他从慢性痛的机制慢慢一点一点找过来的药,是科学、医疗、转化完美的衔接。哪怕放眼全球,能从实验室一直做到二期的教授,都是极少见的。“这个药积累了我从博士到现在的研究成果。”他表示。他的信心还来自于NB在动物上的效果。他之前在无锡创办了一个宠物药公司,将这个药用于猫绝育痛的止痛,效果很好。如今,这个药作为宠物药处于临床二三期阶段,顺利的话今年年底就可以拿到批件上市。“动物上我们已经做了猫、狗、大鼠、小鼠、鸡、马……都很有效果,所以我还是很有信心的。”他现在最大的梦想是将这个药做成,通过临床试验观察它在人身上的作用。在人身上能观察到的显然比动物多,病人感觉是否变好,情绪是否就好,睡眠是否变好,会不会让病人觉得生活更有希望……NB的一期早就结束了,但由于各种原因当时融资不顺利。卓敏坦言,这个项目看起来过于尖端,挑战的是整个痛觉领域。曾有麻醉科的专家看了后表示,这个药如果成了,能拿诺贝尔奖。然而,这对于投资者而言却不是好话,因为太前卫了。后来,青岛院士港为卓敏提供了一亿的资金来支持这个项目,要求长驻于此。于是他从多伦多大学回来,一年一年地请假,“什么时候他们不批我的假了,我就提前退休。”总而言之,他就是要把这个药做下去。有了青岛院士港的资金支持,医院的合作,做由医生发起的临床前研究(IIT试验),头痛、癌痛、帕金森痛、神经性痛……同时开始。“估计年底能知道结果。”对于将适应症铺来如此开,他解释,就像扔炸弹,炸弹扔得越多,成功的机会也会越多。“我的一辈子可能就是这个药了,虽然只有一个药,但它的赛道非常宽,一旦成功,造福的人群非常多。”作为科学家回馈社会,卓敏对这个药充满了期待。▼▌卓敏
加拿大皇家科学院院士,多伦多大学生理系终身正教授EJLB基金会和加拿大国立研究院第一届及神经科学领域惟一的特聘教授(SmithChairinNeuroscience,EJLB-CIHR)和加拿大国家特聘研究教授(CanadaResearchChair,TigerI);山东省国际科技合作战略专家库专家、山东省一事一议顶尖人才、青岛市产业领*人才,青岛国际院士港国际脑科学研究院院长、青岛国际院士港生命药洲决策咨询委员会理事长。
他是第一份Online国际性痛觉研究杂志MolecularPain主编和MolecularBrain的Founding主编。他当任年中国科学院海外学者专家评审团成员,-present中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海外评审主持人之一。他是王宽诚访问学者,Pfizer公司痛觉生物学科学咨询委员会成员和复旦大学长江讲座教授。他主编了第一本分子痛的英文教科书由国家高等教育出版社和Springer联合出版。
在国际权威杂志如Nature,Science,Neuron,NatureNeurosci,Na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