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12月11日,星期六,阴夹雪
从飞机到*用卡车,在经过整整三天两夜的长途行*后,前些天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西藏林芝地区米林县驻*某部队。
由于行*期间和刚到驻地后根本没有时间写日记,今天已经是到这里的第三天,紧张之余终于可以在这个*昏里找出笔和本子。
要是等会没有什么情况的话,真想好好地理理这几天的一些过程,可新兵生活就是那样,哨声说不定随时都会响起,跑几圈,爬一阵这些都还算是小事。就在刚才开饭前让大家望而生威的*训官还说了,从下周一开始,也就是后天,正式的新兵训练就要拉开序幕了,不会再象现在这么轻松自由;现在大家都已经觉得有点“不让人活了”的感觉,而且说这还不是正式的。
赶紧写吧,写到哪就到哪。
记得从石桥镇兵站离开的那天,天还没有亮就集合出发了,大家背着背包一个接一个往*用卡上爬,我装着高中课本和换下从家里出来时衣物的那个背包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喝令当场丢在了石桥镇兵站的。
排成一条长龙的*用卡车奔驰在成渝高速公路上,车队稳稳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非常整齐;我有幸蹬在了车厢尾部,车队上路没多久天就开始亮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高速公路,觉得这样的路修得真好,好美。
网络图片到达成都双流国际机场时,大雾濛濛,天色比刚才在高速公路上更暗,在石桥镇这近半个月来几乎都没有看到太阳,真是不虚“雾都”之名。
大家排着队,有序地走向雾中的一只“大鸟”,所乘坐的飞机是*用运输机,登机门从机身尾部打开,两块长长的铁板延伸到地上形成一个斜坡,上面是高高翘起的机尾;可能是灰暗大雾中的这种宁静气氛,大家的心情都变得似乎有点凝重,不知谁说了句“我们这是钻鸡屁股里去了”引起一点轻微、短暂的笑声,但也仅象是把一片树叶丢进宁静的水面,微微泛起的涟漪转瞬即逝。
不知道在天空中飞了多久,大约两个小时左右吧,只记得随着飞机升到万米高空后耳朵里一直在“唧唧”尖叫。
随着飞机在贡戛机场落地,见到了雪域高原的第一眼,那是一种一时很难表达出的感觉,完全与家乡和进藏前所见的景象不同了。
下飞机后还以为目的地就快到了,怎么也没想到还有那么漫长艰辛的路途,稍微休整后又是登上*用卡车,这时从开车老兵的口中学到了一个管这种乘车方式的词叫“爬大厢”。
接下来的路可不象成渝高速那样了,和家乡那沿河床运木料的路没什么两样,坑坑洼洼,车速经常在十几、二十多公里这样,车厢里的我们就象是锅里炒的豆子,没几下就蔫了皮。
路越来越不好走,人越来越难受,想吐、头痛,不知晕车还是高原反应,可能都有吧。整个车厢里的人或蹬或坐或躺,横七竖八的,象全都死了一样没了一点声音,后来才知道那是在翻越高海拔的米拉山。
米拉山(来自网络)年12月12日,星期日,中雪
今天的雪有点大,纷纷扬扬飘在天空,落在地上,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好喜欢这样洁白的美,可在南方的家乡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这样的雪了。
昨晚正写着班长进来叫我们练习捆背包,说是很快用得着必须学会,从班长嘴角那一抹有点邪恶的笑,这话真有点意味深长。背包的捆方法必须是“三横两竖”,而且还必须是“横压竖”。
趁着明天的正式新训还没到来,赶紧在这个班长们玩去了的下午把昨晚点燃了的“记叙激情”继续。
昨晚说到了翻越米拉山,在后面的路程也大相庭径,天没亮就上车出发,天黑才到下一站,一整天都是在车上象拉死猪一样,要小便了,就挤到车厢后面往车厢外洒。
一路上住了两晚兵站,有一个兵站的印像最深。好象是在荒郊野岭的地方,矮矮的几间屋子围成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中有几棵光秃秃的白杨树。是天黑以后到的那里,一群人背着背包钻进一个黑灯瞎火的小屋子,里面好象什么也没有,大家开始紧张地打地铺,用手摸着感觉地面全是厚厚的沙粒尘土,这些都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赶紧弄好睡觉的地方,然后去吃点东西抓紧时间好好睡一觉补充第二天的体能。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哨声叫起了,摸黑穿衣、捆被子、小跑着去吃东西,就象打仗一样,忙碌而紧张。
在院子里的杨树根下支着一大锅稀饭,新兵们拿着碗排队打稀饭,再领两个馒头,然后围在一起夹着两小碟咸菜罐头呼拉呼拉地吃。稀饭是刚出锅的,可在碗里吃着吃着就冰了,吃得慢点的到后面一点点的时候就结成了冰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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