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性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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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3/22 9: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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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湛然是我十年的死对头

所以他把女扮男装的我强娶回家的时候,我只想跟他同归于尽

没想到婚后我就真香了……

12

第三天,薛湛然起得比我早。

我练剑回来,他已经开始坐在书桌前处理积压的公务,由小丁来读,小丁来帮他批复。

这个家没小丁不行。

我对此略有不满,说是给三天假,结果呢?

这个国家没薛湛然不行。

跟这俩一比,我活像个废物,往旁边一躲,翻开了昨日没收的书。

薛湛然偏头问:“花将*看什么呢?”

我:“《孙子兵法》。”

小丁手下的笔劈了叉。

这天临睡前,我想到有些切实的问题无法回避,比如明日复朝,如何掩盖薛湛然眼盲这件事。

“内阁奏章有专人来读,但你写字要怎么办?”

薛湛然神色自若地道:“你先去睡,我自有对策。”

我深信不疑,转身。

听得身后细微响动,好奇回头,*飞魄散。

薛湛然摸到一方干净砚台,面不改色往自己右手腕子砸。

我冲上去阻止他这一脑残行为,“这就是你的对策?!”

他:“简单、有效、不费心。”

“是不费心,比较费我!”我焦头烂额,“非得自残吗?包扎一下装装样子呢?称病接着请假呢?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宁,”他安抚地握住我手,“不值当为这些小事计较,我没有时间了。”

“什么叫没有时间?”

“周叔这两天心情格外好。”

“是好,今早还问我喝不喝燕窝粥,我怕死,全喂给小丁了,小丁还活着呢,应该没*。”

我道:“人家一个资深细作,不远千里从犬戎来到大齐,背井离乡给你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管家,还不能为你成亲高兴几天?”

薛湛然:“他心情好,是因为可以回家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喃喃道:“这只是你的猜测。”

“所以我才要回到内阁坐镇,亲自验证一下,万一犬戎有什么动向,也好第一时间知晓。”

我说他怎么给我钱,让我置备*需。

“行,我知道了,”我道,“但是我不同意你自残,至少……”

我咽了咽唾沫,“让我来。”

“……好”,他浮起一个浅淡的微笑,乖乖递上手腕。

细弱不堪一握。

我平稳呼吸,征战以来,我不知拧断过多少人的骨头,要过多少人的命。

这是我第一次折断一个人的骨头之前,心里想的都是如何让他少痛一些。

“薛湛然,我跟你说件事。”

他仰头,侧耳聆听。

“我怀孕了。”

薛湛然悚然一惊,电光火石间,我趁机将他腕子一拧,剧痛爬满他的脸,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我擦擦他额头细汗,道:“怀孕是骗你的。”

“……”

他捧着手腕,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谢谢你了。”

“老夫老妻了,客气什么。”我高声让人去请大夫,回头把他拥进怀里,抚着他轻轻颤栗的脊背,道:

“这笔账我记在秦度头上,若查出来他果真为一己之私通敌卖国,我把他骨头一寸寸拧断了挂家里当摆件。”

秦度就是秦太尉,太后的哥。

13

薛湛然适应盲人的生活,比我想象中好,他上朝下朝,往内阁主持议事,还能抽时间给十岁的小皇帝讲个故事。

——从前有个小皇帝,他不好好学习,后来,就亡国了。

若不是我知道内情,决计看不出来薛湛然是个瞎子。

在宫中难免碰见秦度。

我不止一次看见他瞅着薛湛然,眼光带*。

我故意从秦度面前过,踩上他脚。

秦度:“……”

我笑眯眯道:“哎呀,太尉大人您这双靴子真好看,值不少钱吧?可叹我北*的将士们,草鞋都快穿不起了,这是为什么呢?”

薛湛然给我那一大笔钱,我没让任何外人知道,花得偷偷摸摸,因此表面的穷还得哭。

秦度一如既往选择性耳聋,道:“花将*又来接薛相回府?”

我点头。

“怪哉,本官记得以前花将*与薛相极为不对付,一见面就急头白脸地掐架,什么时候如此恩爱有加了?”

我:“年少不知薛相好,误把旁人当成宝,睡了薛相方知道,薛相才是真的好。”

我朝断袖之风还没有到人人都能接受的程度,秦度的脸色发僵,“花将*艳福不浅。”

“那是自然。”我骄傲地路过了他。

听他说了一句:“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我恼火回头,却见他已经走了。

这死老头,他是不是玩不起。

我去往内阁,众人习惯了我来接薛湛然,自动让路。

我故意将步子放得响些,果然,薛湛然准确朝我“看”过来,对我粲然一笑。

他手腕得养上两个月,目前还吊着,十分可怜。

我道:“天黑了,回家吧。”

不由分说上前扶他,正说话那大臣看我不爽,道:“下官还有事要回禀……”

我道:“明天再议也不迟。”

那人:“薛相?”

我再道:“别看他,他说了不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如今都得听我的。”

说完不等那人回答,扶着薛湛然分开众人,“让让让让,保护薛相,人人有责。”

薛湛然外人面前可给我面子了,神情温顺地任我摆布,从容迈过内阁门前的门槛。

那臣子长叹:“薛相成家以后堕落了。”

一人回道:“我倒觉得薛相如今这般挺好的。”

我欣赏点头,问薛湛然:“说话那美男子是谁,给他升职加薪。”

“礼部从地方上提拔上来的侍郎,你之前没见过的。”

“哦。”

他走了两步,忽而侧头,“你觉得他长得好看?”

按照平常,我得对美男子大夸特夸,顺便拉踩薛湛然一番,反正他也看不见。

我看着他短短半个月凹陷下去的脸庞,真心实意道:“不及你一半好看。”

顿了顿,“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就连萧承衍,也不及你好看。”

他道:“哼,花言巧语。”

嘴上如此说,一瞬间步子却轻快了很多。

挽着他手上马车,我道:“小丁盯着周叔,没发现他最近有什么动静。”

没有动静反而不是好事,通常万事俱备了,才不需要有动静。

“但是你不要太过忧心,我花家*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水来土掩。”

他点头笑道:“有你在,我没什么好担心。”

那种不好的预感复又涌上我心头。

我总觉得薛湛然有事瞒着我。

马车行进没多久,薛湛然靠在我肩上睡了过去,我小心绕过他手臂环着他,想起这半月以来,他比我晚睡,比我早起。

我睡时他在书房,醒后看见他还在书房。

他真的睡过觉吗?

马车到了相府门口,小丁掀开车帘,我低头看着薛湛然,不大忍心叫醒他。

“小丁。”我轻声,“找找林序死哪去了,让他速回京城,就说我求他了。”

小丁沉重点头。

我稍稍一动,薛湛然自己醒了,紧了紧身上披风,对我道:

“阿宁,你可信得过我?”

我:“一个床上睡过的人了,你这时才来问我,是不是晚了点?”

他辗然一笑,道:“那好,未来几天你别跟我回家了,去京郊大营待命,一旦有变动,不用管其他,直赴北境领兵。”

我道:“发生何事?”

“无事,不过以防万一。”

“好。”我道,“那你呢?”

他不解:“我能有什么事?左不过当个好看的瞎子,在家里睡睡懒觉。”

“这是你说的,你最好没事。”

“我若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怎配与花将*长长久久?”他笑容加深,慢慢凑近,吻了吻我额头。

也消去了我心头那一丝古怪之感。

也对,薛湛然能是一般人吗?

“不知道你,我反正是堕落了,”我道,“我分外贪恋与你同枕眠的感觉……商量一下,我走前能和你睡一晚吗?”

“……”薛湛然抬了抬受伤的手腕,“我眼下这副样子,你是人吗?”

小丁:“你是人吗?”

面对两脸指责,我检讨片刻,好的我不是。

“所以薛相,可以吗?”我真挚发问。

薛湛然轻柔一声叹息。

小丁:“禽兽。”

是夜,良辰美景奈何天。

我将薛湛然用被子一裹,拍了拍,道:“睡吧,我看着你。”

薛湛然似笑非笑:“花将*也有良心发现的一天。”

“你真拿我当禽兽了呗?”

我只想押着他好好睡一觉,吻了他唇角,在他脸颊蹭了蹭。

他肌肤细腻微凉,我道:“最销*是温柔乡,古人诚不我欺,我着实不太想走。”

灯火昏沉,他眼睛亮晶晶的,道:“可是大齐需要你。”

是啊,大齐万一真有难,我能不去吗?

我的身后有国,有家,有万千黎民,有萧承衍的心血。

有薛湛然。

我道:“你好好的,冬至我回来陪你吃饺子。”

他道:“我不爱吃饺子。”

“惯的你毛病,还挑食,”我恶声道,“给你包糖馅儿的。”

他:“可以。”

说着,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他,始终没有勇气,把那句“喜欢”说出口。

我觉得我配不上他。

我潜意识里有点害怕,我怕我说了,回来可能就见不到薛湛然了。

次日天蒙蒙亮,我起身走了,临行前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薛湛然,将小丁留给了他。

我嘱咐小丁,找个时机把管家周叔杀了吧。

我出得相府,起风了,雪粒子刮在我脸上。

距离冬至,还有十七天。

其实我知道的,薛湛然喜欢我。在我喜欢萧承衍的时候,他就喜欢我。

他留在萧承衍身边,是因为师父。

他答应萧承衍留在小皇帝身边,是因为我。

萧承衍去世前对他说:“师弟,阿宁也希望你留下。”

他知道。

为了我的心上人也好,为了我家国天下的理想也好,为公为私,我都希望他留下。

于是他留下了,明知前路多艰。

在我还没有喜欢上他的时候。

14

我在京郊大营忐忑等了三天,北境传来*报,犬戎有*队出动。

奇怪的是,只有一小撮几千人,仿佛是来给北*挠痒痒的。

当天我收到圣旨,让我回北境镇守,与圣旨一起到的,是薛湛然写给我的便笺,只有短短四字,“提防有诈。”

许久没看到他的字迹,我差点被感动。

感动之余,我把全部兵力调至北境前线,静等犬戎作大死。

据长年与犬戎作战的经验和搜集的情报来看,犬戎全国精兵加起来统共不过六十万,即便全体出动,也打不过我北*百万。

所以我反而最担心京城。

我跟薛湛然成亲没几天,中*统帅陆幽被免职,哭着回老家种地了。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陆幽曾告诉我,调动中*的虎符极有可能在太后手上,我问薛湛然,这是否意味着太后站在了秦度那头。

“有办法捞一把陆幽吗?”

薛湛然语气不咸不淡,反问:“陆幽不是扬言喜欢你吗?”

“……对呀。”

“那我为何要帮情敌?”

“这个时候较劲儿女私情,薛相,是你疯了,还是我幻听了?”

薛湛然:“我心里没有家国大义,全是儿女私情。”

事情就此作罢。

我后来想了想,捞回陆幽一个,兵权不在他手中,有个屁用。果断给他寄了包花生种子,说我明年开春想吃苞米。

买种子花得薛湛然的钱。

而今我怕中*被秦度的人接管,我一走,秦度会领兵逼宫。

着急忙慌赶路,临近北境,我的另一个亲信小甲在半路等我。

“赶紧,速战速决,”我抬手制止他行*礼,勒紧缰绳,“然后我还得分一拨兵力进京保护你姐夫,我担心他有危险。”

秦度若是逼宫,第一个必拿薛湛然开刀。

“将*。”小甲凄惶地叫了我一声。

我回头:“你这孩子,几千人把你吓成这样……”

“不是几千人,那不过是为了让我们掉以轻心的幌子,”小甲惨白着脸,“是一百六十万兵力,全线压境。”

“……”我定了定神,“犬戎哪来这么多人?”

“是我们自己的人,”小甲快要哭了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偷偷越过了前线,与犬戎大*汇合……”

我茫然看着眼前枯*的草地,只剩了一个感想。

“秦度他娘的是傻缺吗?!”

“多亏将*高瞻远瞩,将全部兵力抢先调往前线,抵挡了他们第一批进攻,但是将*,我们往后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咬牙,“人在边关在,抵死给我守住。”

我不能输,我答应了薛湛然,冬至要回去吃饺子。

这是我有生以来打过最艰难的一场仗。

南*与犬戎加起来一百六十万精锐之师,我方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唯一的优势,是我们的粮草*需奢足,将士们无后顾之忧。

慢慢的,我想明白了。

薛湛然此前隐瞒病情,就是为了一边求证南*的动向,一边拖延时间,让我有空筹备粮草。

那么是不是表示,他还有后招,关键时刻能救我一救?

毕竟他让我信他。

我每天就靠这个,在战场咬牙坚挺。

一天天过去,犬戎一步步逼近,我*伤亡惨重。

冬至过去了五天,南*与犬戎大*分道,摆出休战的姿态,摆明了是要让北*与犬戎互相消耗,坐收渔翁之利。

这恐怕是秦度最根本的目的——消灭掉我北*这个对他篡位最大的威胁。

能顺便解决掉犬戎,是额外收获。

解决不掉他也不在乎。

他脑子有坑,眼前只有寸地,用来安放龙椅,他何时在乎过国土流失,黎民安危。

冬至过去了十五天,我站在城楼,满目苍凉,想不出我*还有什么救援,总不能会是陆幽吧?

我这样想着,远方尘土滚滚,马蹄声如雷,大*积云一般靠近。

中*的号角响起,城楼上下疲惫到极点的将士瞪大了眼,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

陆幽戎装威武,坐在马上抬头看我,笑道:

“不好意思,南*骤然抽调,南境边防成了个空壳子,边陲小国伺机而动,收拾他们费了点时间。

“来晚了,我帅不?”

我:“谁让你来的?薛湛然?”

“不愧是老子看上的男人,就是悟性高,我也是刚转过弯儿来,小花,我被太后骗了,中*的虎符在薛相手上。”

我点点头。

所以薛湛然跟太后串通好了,就把我、陆幽、秦度这些人蒙在鼓里。

知道陆幽有个酒后吐真言的毛病,他守不住秘密,所以太后故意透露给他。

陆幽能把秘密透露给我,秦度自然也有法子知道。

秦太尉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到底太后是自己亲妹妹,到时候亲情牌一打,威逼一下子,他就轻松拥有了中*。

南*用来消灭北*,中*用来逼宫。

到时候南*和中*再一起消灭犬戎,秦度就是人生赢家了。

薛湛然大概从确认自己中*,就开始给秦度挖坑了。

行,我算他能耐。

瞒着别人我能理解,但他瞒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嘴也不严是吗?

……不对,不是。

秦度脑子虽然有泡,但他不是傻子,他为什么会轻易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他为什么那么笃定自己一定能篡位成功?

他为什么放心把南*这个自己最坚实的后盾调离至犬戎,他不怕自己被反将一*吗?

除非他确认了一件事。

我跑下城楼,陆幽大步进城门,看清我的脸色,一愣,道:“小花你……”

“你从哪里来的?京城吗?薛湛然呢?你来时薛湛然在哪?”

陆幽讷讷道:“我从老家接到虎符和圣旨直接来的,基本在你从京城出发来北境的第三天。”

他:“对了,还有一封薛相的亲笔信,求我务必保你平安。”

他:“怎么你想薛相了?我知道你俩成亲了,你也不用这么急于想他吧。”

这时,我看见了队伍中的林序。

我扑上去,“你怎么来了?!”

林序神神在在道:“听说你到处找我,我得知你在这里,便随陆将*一起来了,”他打量我,“你生病了?伤了残了,还是……”

“薛湛然中*了你知道吗?!”我粗暴打断他。

林序愕然:“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没找我?”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周围千*万马声音嘈杂,我却听不见一点声音,只有自己的心跳,发出震耳欲聋的鼓动。

提醒着我错得有多离谱。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秦度既然给薛湛然下*,必然是奔着要他命去的,薛湛然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眼盲?

秦度的肆无忌惮,得意忘形,一切脑残行为,都建立在薛湛然会死的前提下。

他一早就知道薛湛然中了*,命不久矣。

说不定是薛湛然故意透露给他的。

说不定是薛湛然授意太后,告诉他的。

让太后在他面前哭一哭,演一演弱小无助,说几句薛湛然一死,我们母子只能依靠哥哥了,我愿将手上虎符交给哥哥。

薛湛然压根就没想着活。

一如那夜,他毫不犹豫举着砚台砸断自己的手腕。

中*是个意外,他火速利用了这个意外,从受害者变成了弄死秦度的策划者。

他要与秦度同归于尽,确保在死前为大齐除了这个祸害。

跟我成亲,是告诉秦度他在行动了,逼秦度忌惮北*,把南*调离至北境。

秦度想除掉北*。

薛湛然就想除掉拥护秦家的南*。

中*是薛湛然的*雀。

他算计了好了一切,唯独抛弃了自己。

我揪住陆幽,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给我一千人,剩下的都交给你,逼退敌*以后,务必把南*的全部将领诛杀干净,一个不留。”

陆幽:“南、南*?全部?”

“至于普通士兵,愿受降者你看着办。”

陆幽似乎明白了几分,沉声道:“将他们的分散至中*和北*收编,可行?”

我点头,转向林序:“跟我回京,立刻,马上。”

15

快些,再快些。

路长得没有尽头。

没日没夜赶路的第五天,林序受不了了,他喝止我的马,拦在我身前,道:“再跑下去你会死的!”

我眼前金星一片,烦躁道:“让开,别耽误时间!”

“阿宁,薛湛然的为人你最清楚,但凡有一线生机他也会找我求助,而他没有……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对上我目光,林序声音越说越小。

我道:“让开。”

“花青宁!”林序怒道,“距你离京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任你如何忧心如焚,也于事无补。”

“我回去给他收尸行吗?”

林序:“……”

“是这样,你可能没看出来,我有点喜欢他,”我平静道,“我与他夫妻一场,他无父无母,只我一个家人,我替他收个尸,尽个本分,行吗?”

“阿宁……”林序抬手指我,“你太累了,你的眼睛在流血,你现在神智也不清醒,我再不管你,你会瞎,会疯。”

“正好,体会一下薛湛然的视角,看看沉浸黑夜是什么感觉,”我直勾勾望着他,“忘了告诉你,薛湛然成了个瞎子。”

“还有,他冒充你开药方,糊弄人家大夫,最主要是糊弄我。我与他离别的最后一刻,他为让我走得心安理得,还在说慌骗我。

“陆幽说我离京第三天他收到了圣旨,我不敢想自己走后,秦度发现自己上当,恼羞成怒,会做出什么事,他手下还有禁卫*。”

我深深吁气,喉间滚滚的疼,“薛湛然平日里娇生惯养,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是喝汤药,他没我不行。我要快点回去,把他藏在深宅,每天给他糖吃。”

“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我想告诉他我是个傻子,我喜欢他而不自知。

“这一个多月,我在战场上每次濒死的一刻,我脑子里想的都是薛湛然,而不是萧承衍。

“我误把景仰当成了喜欢,错过了薛湛然许多年。

“一直以来,他陪我嬉笑打闹,陪我伤心难过,全天下我找不到第二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了,我也想对他好,行吗?

“我求你让开,行吗?”

林序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让开了路。

16

回京那天是除夕,我与小丁里应外合,以最快的速度,夺回了京畿的控制权。

“将*。”小丁拎着染血的刀,在城门迎我。

我道:“薛湛然呢?”

她笑容一顿,道:“秦度如何处置?”

“挖眼,剔骨,千刀万剐随便你,”我道,“薛湛然呢?”

小丁垂下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能看见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

“小姐,我对不起你,我没保护好薛相,他一直在等你回来,想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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